从上京城到达燕京城,路程足足有两个月。
没有了侍卫们的保护,辽国皇帝銮驾一行,可以说是风餐露宿了两个月。
优美的銮驾在到燕京城的时候,已经有些破败。
到达了巍峨的燕京城以后,铁镜太后总算明白了营正那句‘这里是燕国,不是辽国’的含义。
在这一路上,她们的队伍没有遇到一个匪徒。
那些穷凶极恶的贼人们,在燕国境内似乎消声灭迹,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直到她们遇到了一位归化燕国多年的辽人的时候,才知道了真相。
燕国,对于流民、草寇,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
任何只要能够身体力行的流民,都会在沦落为流民的第一时间,被当地官府察觉。
官府会在第一时间找上门,帮他解决工作问题。
如果那个人是懒汉,拒绝劳动。
官府会上报朝廷,等到朝廷批复以后,将他发配到苦力营,强制劳动。
这一点,从根本上就解决了流民变为草寇的问题。
此外,燕国律法规定,凡是草寇,一经发觉,即刻剿灭,朝廷会依照他们犯过的罪行定罪,发配或者斩首。
而在民间,朝廷也有一定悬赏。
凡是缉盗、匪、寇交给官府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奖赏。
甚至押送没有户籍的流民到官府,也有一定的奖赏。
而且奖赏的数额还颇多。
正是有这一项政令的存在,民间催生出了大大小小的捕盗团,借此发财。
而这些捕盗团,皆是由退伍军卒组成,他们有过强的军事素养,对付小毛贼轻而易举。
以至于,那里出现了匪徒,还不等朝廷发掘,捕盗团就会蜂拥而至,将他们尽数抓获,送到朝廷。
这也导致了燕国境内,几乎看不到匪徒。
铁镜太后一行,仅仅被燕国这一点,就轻易的征服了。
因为相比起燕国,辽国境内可以说是毛贼无数,多不胜数。
当然了,对于铁镜太后一行而言,燕国的一切都让她们震惊。
在一次次震惊中,铁镜太后一行,到达了燕京城北门口。
“止步!”
她们还没有进门,就被人拦在了门外。
拦下她们的正是寇准。
背后主使则是杨延琪。
寇准终究还是拗不过杨延琪,出面干涉了此事。
铁镜太后掀开了马车车帘,脸色难看的对寇准道:“这位大人,本宫乃是辽国太后耶律铁镜,特地陪伴我大辽皇帝陛下耶律嗣,前来燕京城,参拜宗主国皇帝陛下。”
寇准盯着她,淡淡的道:“在我们燕国,没有什么辽国太后。能在我燕国被称为太后的人,只有陛下的娘亲。
尔等无令、无诏、更无邦交文书,入我燕国,于理不合,还请原路返回。”
铁镜太后闻言,羞愧的脸色通红。
耶律嗣见状,趴在马车上,冲着寇准咆哮,“你不许欺负朕的母后……”
寇准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瘪嘴道:“在我大燕,能自称朕的,唯有陛下一人。本官奉劝你,还是不要如此自称。本官怕你被街上的人活活给打死。”
“你放肆!”
耶律嗣恼羞成怒,喊叫着。
铁镜太后拦下了耶律嗣,“皇儿,不得无礼。”
然后铁镜太后看向寇准,哀声道:“这位大人,辽国太后和辽国皇帝不得入内。那不知太后的孙儿,可否入内?”
“这……”
铁镜太后一下子搬出了耶律嗣另一个身份,倒弄的寇准有些为难。
“咳咳~”
就在寇准为难的时候,在他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一阵轻咳。
寇准脸色一黑,埋怨的瞪了那马车一眼,然后再次看向铁镜太后,淡然道:“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后的孙儿,身份尊贵,俱奉养在宫内。
本官不曾听闻,民间还有什么皇孙流落。
本官提醒你,冒认皇亲,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铁镜太后脸色铁青,沉声道:“我皇儿流淌着一半杨家血脉,何需冒认?”
“你放屁!”
不等寇准反驳,躲在他身后马车里的杨延琪终于忍不住了。
她掀开了帘子,破口大骂。
杨延琪面对铁镜太后,一点儿也没有客气,“那儿来的贱人,敢在本宫面前胡说八道。本宫作为大长公主,还从未听说,有半点而杨家血脉流落在外。”
顿了顿,杨延琪掷地有声的道:“就算有,也早已斩断了情分。不入宗祠玉蝶,如何算得上是皇家血脉?”
铁镜太后脸色难看的盯着杨延琪,她没料到,她入燕国,见到的第一个杨家人,居然是杨延琪。
对于自己会受到羞辱这件事,铁镜太后在来的时候,就有心里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这羞辱来的如此猛烈。
谁还不是公主了。
她曾经也是大国公主。
虽然大国已经没落,但是她心里的傲气却没有消散。
她有心反驳,最终还是强忍下了这口气。
跟她此行的图谋比起来,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以前听汉人讲书的时候,她经常听到一句话。
小不忍则乱大谋。
铁镜太后面对杨延琪的羞辱,她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意,道:“你是八妹?”
杨延琪一听这话,气的跳脚,“混账!本宫的闺名,也是你有资格叫的。寇准,你还不把她给本宫赶出去。”
寇准一脸为难的看着杨延琪,特别是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