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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左滴与祝心折腾够了,天已近黄昏。
而左潋滟果然改了性子,哪怕冻的哆哆嗦嗦,却硬是陪伴左右,不肯离去。到丫鬟来传话时,已经话都说不利索。
家宴摆在中堂,左滴带着弟弟回潇湘阁更衣过后,便径自前去。
到得堂中,众人皆已落座。
左滴回忆,上次这般宴客,还是二房左承业携眷来京时,那时她只三岁,刚被红果儿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想到红果儿,左滴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搞不清缘由,只道是分别许久,过于思念吧……
落座后定睛一看,左滴差点笑出声来,方姨娘一改白日里的暴露装扮,穿了件圆领袍紧紧箍到下巴,不知是得了谁的教育。
可问题是中堂摆了好几个火盆,加上人多,热气腾腾。不消片刻,她脸上的妆就汗花了,真真闹了个大笑话。
左潋滟状若未觉,心无旁骛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瞧都没瞧她的生母一眼。
杨氏见人已到齐,便吩咐丫鬟传饭。
冬至自该吃饺子,但除了饺子,其他各色菜式亦是一应俱全。不像左滴前世,一人一盘饺子匆匆了事。
丫鬟领了命,刚刚走出中堂。就听到有下人传话:“禀老爷夫人,逸王殿下来访。”
左滴笑笑,墨琛最看重礼数,想来不会错过冬至这般日子。不过挑的时间正正好好,还能蹭上一顿饭。
左章恒抚须笑道:“琛儿莫不是闻着味道过来的?”
杨氏嗔他一眼道:“天寒地冻的,快将人领进来,莫要着了凉。”
“老师所言极是,学生正是奔着这顿饭来的。”人未到,声先至。
府中人都对这个俊美王爷极为熟稔,倒也没有特意张望。只左潋滟与方姨娘,却是头一回见,虽在内宅,仍是听到不少关于逸王的传闻,此时不由自主的抬起脑袋往外瞧。
门帘打开,一阵寒气卷进,左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眼望去,只见墨琛身披黑色大氅,内着金绣蟒袍,腰间系一块通体血红的宝玉,英姿飒飒踏步而来。
其他人对他的美貌习以为常,多少有了些免疫力。方姨娘与左潋滟却没有这般定力,被这惊鸿一瞥的绝色少年敛去心神。
方姨娘张着嘴巴,直直的盯着墨琛喃喃自语:“莫非是天上的仙童?不,仙童也没有这般好看。”
至于左潋滟,她的眼睛一直黏在墨琛身上,片刻都舍不得挪开。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面色嫣红仿佛醉酒一般,无人听到她在心中狂喊:这般出尘的男子,是我的!就该是我的!
墨琛微微皱眉,这两人的目光让他颇为不自在,想到左渐说过的府中情形,暗道这二人应该就是左府的方姨娘与左三小姐。
祝心在逸王府住过不少时日,与墨琛极为相熟,看到他进来便一溜儿小跑攀住他的衣摆往上爬:
“哥哥,抱抱”
他刚刚吃过甜点,小脏手瞬间在墨琛的衣袍上捏出两个油乎乎的爪印。
墨琛毫不在意,屈身将他抱起,扛到了肩头,逗得祝心咯咯直笑。
杨氏见状温柔笑道:“来得早不若来的巧,”偏头对秋萍,“去给逸王摆上坐席碗筷。”
墨琛逗弄祝心一会儿,便在左渐身旁落座,很随意的解下大氅递给秋萍,道:“学生来迟,还望老师、师娘见谅。”
左章恒摆手:“无妨,做了王爷就不能那般随性,自该先用过宫宴才是。”
左渐歪头低声道:“事儿办妥了?”
墨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左渐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
自打进过一趟识海,左滴耳目力大增,见他二人窃窃私语便凝神偷听。见墨琛点过头,她心中了悟,想来墨谦已经束手就擒。
墨琛打过招呼后,目光就时有时无追随着左滴的身影。
左章恒对他的心思早有准备,虽不看好却也没有特意提防,这少年抛开身世复杂些,人品fēng_liú倒也勉强配得上二女儿……
先传上来的,是各色菜式,左府的饭菜不消说,就凭仙来居的火爆程度可见一斑
仙来居可是从左府厨房里偷的师!
左章恒带头领酒,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祝福的话,除了被禁止饮酒的祝心,就连左潋滟跟前都摆上了果酒。
祝心只能皱着小脸儿,巴巴的看大家喝的其乐融融。
席间方姨娘一直想插话,奈何凭她的身份,能坐在席上已是杨氏大度。
左潋滟三番四次眼神警告,无所事事的她便一个劲儿喝闷酒,不一会儿功夫,便脸色通红浑身燥热起来。
酒壮怂人胆,方姨娘见无人留意,盯着墨琛眼波流转笑道:
“逸王殿下,婢妾……替老爷,敬您一杯酒……先、先干……为敬!”
语毕仰脖,一饮而尽。
墨琛满心嫌恶,暗道这个姓方的姨娘真真不知所谓,他看了看众人,好在无人看见,便想装作没听到。
谁料他小瞧了方姨娘的脸皮厚度,她竟借了酒意,大胆的离了席,往他跟前袅袅而来。
如此一来,动静就未免大了些。
左章恒自然也瞧见这幕,满心疑惑地看着方姨娘往墨琛跟前行去,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左潋滟也饮了不少酒,借着几分醉意,大胆的痴痴凝视墨琛,不意竟看到生母这般作为,醉意霎时如潮水般退的干干净净,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她眼见父亲往这边瞧来,想掩饰却是来不及,情急之下将案几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