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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的厅里,左测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
上首坐着左老太太,身旁的沈姨娘为她轻轻捶腿,下首左边坐着杨氏,右边坐着左二太太。
左滴与左欣然左妙语站在后头,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左潋滟则单独站在前头,哭得很是肝肠寸断惹人心怜。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怎就能把手伸进堂妹的院子里?”左二太太端庄如菩萨的面上,罕见露出怒容,恨声道。
杨氏眉头紧皱,看着左潋滟的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刚以为她好了些将人带出来,这才几天就闹出这等丑事?
左测眼圈青黑,打了个哈欠,没有吭声。
他事后清醒过来,方知自己要错了人,虽然奇怪为何身子底下的不是宝芽,而是左潋滟的丫头。但那虎狼之药太刚猛,完事后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书兰那丫头跟疯了似的,光着身子就冲出院子,一下子搞得府中上上下下都被惊动。
左测不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打定主意不吭声,横竖不能为了个丫头要他抵命吧?
左潋滟上前两步,扑在左老太太腿上,声泪俱下:“求祖母做主,将潋滟送去庙里做姑子吧,潋滟没脸再待在府中。”
左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瞅瞅这个小丫头,说起来大房回来也有些时日了。老大夫妻俩基本就没在她跟前露过脸倒也算了,毕竟一直伺候着老太爷,可那叫左滴的丫头也从没来请过安。
反倒是这个庶女,每天晨昏定省,哪怕不给好脸色仍然坚持把礼数做足。
被左潋滟一哭,左老太太倒也有些心软,毕竟在她眼里,整个大房就这么一个懂点规矩的。
“哭什么?做错事的是你那丫头,又不是你,起来吧,别让人瞧笑话。”
左滴忍不住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孙子把人家黄花闺女给糟蹋了,合着还是那黄花闺女的错儿?见过护短的,可护短到蛮不讲理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左潋滟闻言心中一宽,暗道这些时日的功夫没白做,她本欲起身,余光瞥见左滴没事人似的东张西望,霎时一股无名业火直冲脑门,身败名裂苦苦哀求的应该是她,自己不该经受这一切!
左潋滟抬头,泪眼婆娑看着左老太太,语气凄凉:“潋滟福薄,幸得祖母垂怜。只是潋滟不明白,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堂哥怎就会着了魔似的冲进来,难道是被人陷害?”
左老太太眼里向来只能看到孙子,左测虽然越发不长进,仍是她的心头肉。本就有心为他开脱,左潋滟这番说辞正对了她的心思。
“哦?你知道些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左老太太重重拍了一下椅背。
左潋滟掩面:“潋滟听说过,若是被邪物冲撞,是会迷失本性。最近颇多古怪,通幽阁里的竹子,先前还要死不活的,不知怎地,一夜之间全活了。潋滟心中害怕,所以一直藏着掖着不敢往外说。”
左滴张大嘴,这个妹妹实在了得,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拖她下水的机会。好歹两人也是同父异母,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让她这般痛恨?
人年纪大了本就容易迷信,听到这话,左老太太腾地站起,盯住杨氏声色俱厉:“老大媳妇,东跨院出这等大事,为何瞒住不说?可是想害死咱们整个府里的人?”
杨氏一脸为难,她跟老爷日日守在老父身边,根本没时间去留意旁的事。现在老太太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张口欲辩解。
左滴抢先一步道:“回祖母,娘亲日夜伺候祖父跟前,哪里晓得其中原因。滴儿倒是知道原委,不若说给祖母听听?”
听到女儿出头,杨氏松口气,有她出马,想来不用自己操心。
老太太斜睨一眼左滴,鼻子里挤出个“嗯”字。
“这事本是朝廷机密,既然祖母心中存疑,滴儿就豁出去讲给您听。朝廷的工部研制出催肥剂,因产量有限故而一直保密,滴儿与世宁公主交好,她当稀罕物件送给滴儿。心哥儿见竹子枯萎心里难过,滴儿就将那催肥剂给用上了,所以竹子才能重活,跟什么邪物阴祟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左滴说的滔滔不绝,在座诸位听得瞠目结舌。
左老太太不过是个村妇,听到朝廷机密四个字的时候已经有些心虚,听到又是公主又是保密的,腿一软跌坐椅上,再不敢多问半句。
左潋滟心中大恨,又拿萧贞做挡箭牌!偏偏萧贞地位尊崇,不是她一个庶女能质疑的,当下银牙咬碎,双目通红。
杨氏也是一头雾水,新的催肥剂?没听老爷提过啊,她狐疑的看一眼女儿,没有作声。
左老太太干咳一声:“既然如此,就交代下去不要多嘴便是。至于测儿……”
左测一直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此刻听到自己名字,赶忙开口:“老祖宗,孙儿是被人陷害的,您要为孙儿做主啊!”
杨氏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母亲,书兰虽只是个丫头,纳了也就纳了。可大少爷他趁夜摸进堂妹的院子,这事委实说不过去。”
老太太垂下眼皮:“那你待如何?”
“我……”杨氏刚想说该请家法,左潋滟抢先一步冲她哭着道:“母亲,求您看在潋滟对您事事上心,尽心伺候的份儿上,饶了潋滟吧。这事若传出去,潋滟宁可一死。”
“老大媳妇,你可听见了?潋滟丫头到底不是你亲生的,你着实有些不顾大局。”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