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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不做声的李巧,从头看到尾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甚是吃惊,原来这个主导事件的女童竟是太傅府的嫡次女!看着她尚不及自己膝盖的身形,想到她不过三岁稚龄,李巧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向来桀骜不驯的他,生平第一次佩服起一个人!真不知待她长大成人,又该是何等的绝代风姿!
他不像秋蝉和王嬷嬷,幼儿时见过的惨事多了去了,所以对李嬷嬷的遭遇只有惋惜,并无太大触动!
他瞧了瞧沉默不语的左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未细想,不由自主开口问道:
“小姐可想到法子想对付罗姨娘?”
话一说完,李巧回过神来,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怎的今天这般多嘴?
左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却没多说,只道:“你可是有法子?”
李巧懊恼的撇了撇嘴,但是话已出口,只得说下去:“既然罗姨娘擅蛊,就不可打草惊蛇,若是孤注一掷,蛊术伤人无形,防不胜防!到时难免连累无辜。”
左滴颔首:“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
原想拿这中害神还治彼身,现在想来甚是不妥。且不说怎么让她服下,就算成功使她中了蛊,可罗姨娘本身就会蛊术,自然也会解蛊。这样一来,让她有了警惕,更加防不胜防!
李巧说道:“我虽有些武艺,但太傅府家丁护院甚多,想悄无声息把人劫出来,根本做不到!可若是她自己出的府来……”他话只说到了这。
左滴眼睛一亮,秒懂。
若是罗姨娘自行出府,自己这边提前做好安排……她看着李巧,更是满意。
这男版李巧比起前世的女版,聪明了不知多少倍!
左滴扭头,看向伏在地上的李嬷嬷,柔声对她道:“你,想不想亲自为自己报仇?”
……
罗姨娘看着手中的信,气的肝儿疼。
信是李娥使人递进来的,写道她想了法子这两日就能进府,但是得罗姨娘前去相谈。为了避人耳目,约的地点还不在客栈,而是京郊之外!
她气愤难耐,想到法子直接写上不就结了,非得难为自己去寻她!这太傅府毕竟不是她的地盘,出个门还得拿对牌!
她银牙一咬:李娥,待这件事了,你也没必要再活!
罗璃对委身老怪的那些日子,深恶痛绝!所有知道那段过往的人,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来若是把主上交代的事办妥了,弄死一两个最底层的细作,也不会有人怪罪!
恼归恼,她却不得不去!太傅府不能久居,还是得速战速决!
她戴上帷帽,去寻杨氏解释了番,出得府去。平日里青使都暗处护着,这会儿刚巧外出办事,她心想不过是相谈,无甚紧要!便留下暗记,不敢用太傅府的马车,外头雇了一辆,前往信中所指地点。
到了地方,罗姨娘让马车先行回去,只说一个时辰后来接。仔细打量,前方是片林子,不由得有些警惕,逢林莫入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转念一想,李娥连命都被捏在主上手里,还能作恶不成?
她不由心下好笑:这人胆小谨慎的毛病,十几年都没改掉,竟是要躲的这样偏僻!遂放宽心走了进去。
林子茂密,她进去后有些转向,走了几米之后没看到丝毫人影。
罗姨娘心下不安,开口道:“我人来了!你在哪里?还不赶紧滚出来!”
猝然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罩住!
罗姨娘花容失色,她会蛊术却不会武艺,左右挣扎网却越收越紧,脱困不得!
“是谁?到底是谁?”她厉声尖叫。
前方出现两个蒙面人,一男一女。男子瞧着年岁不大,手里拎着个木桶。
女子却有些怪异,她是个驼背,身后鼓的老高……
罗姨娘停止挣扎,她确定这两人自己未曾见过,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柔声问道:“你们莫不是这里的猎户?我是路经此地,谁想误中陷阱……”
瞎话还没编完,蒙面女子说道:“不要离她太近!只要碰不着她,蛊术再厉害也是白搭!”
这个蒙面女,瞧着分明是成年女子的身形,声音却稚嫩如幼童!
罗姨娘顾不上对方有多异常,只是心底一凉,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他们到底是谁?太傅府的人?还是……
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自打嫁给左承业,再没人与她有仇怨!所以……
她定下心来,不再装柔弱,冷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我乃太傅府家眷!你们得罪了左太傅,有几个脑袋够砍?!”
蒙面男子哈哈一笑:“太傅府可没有你这样的家眷!你都对左太傅的女儿下狠手了,竟然还有脸说这话?可真要笑死我了!”
罗姨娘暗道不妙,左章恒是如何识破自己的?他竟有如此本事!看来今日想要脱身,难了!现在只盼青使早点办完事回府,看到自己的暗记,能快些前来搭救!
她心中恨极:“是李娥告诉你们的?还是你们假冒了她的笔迹?”
蒙面女说道:“李娥受刑不过,全都招了!现在早已是个死人!”她对蒙面男说:
“不要与她废话,别忘了还有个青使,早点问明白杀了便是!”
李娥死了?罗姨娘咬碎银牙,这贱妇,死了还要拉自己垫背!
她脑筋一转,眼圈霎时通红,抽抽噎噎道:“奴只是个可怜人,性命捏在别人手上,不得不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