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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寿宴自然不欢而散。
英武侯太夫人得知此事后,气得半天顺不上来气,英武侯是个孝子,不忍母亲操心,便下令让英武侯夫人负责查明缘由,莫要再惊扰老夫人。
英武侯夫人接了这烫手山芋,都没功夫埋怨,便被闻讯而来的徐敬文纠缠住,直言若是不给个交代,便会亲自上书直达天听!
英武侯夫人气了个仰倒,做下这事的明明是唐良人,只因事发在侯府,便要侯府背上这口黑锅,哪有这种道理?
徐妩已经渐渐被安抚下来,不若开始时那般歇斯底里。
她的脸颊暂且被包裹住,郎中来看过后直摇头,这么深的伤口便是好了也会留下疤痕,医不得。
左滴虽然不喜欢徐妩,但这一世并未跟她有多大过节,便暗戳戳问谢宁歌可有法子。
谢宁歌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问了两遍才回神,摇头道她只会医病,可无法让受损肌肤恢复如初。
左滴嗟叹,可惜了,自己的异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的,何况对方还不是友人。如今只盼她日后能够用心灵美征服未来夫君了。
唐良人迟迟未醒,郎中看过后道是服用过虎狼之药,可他年纪不大又无甚经验,故而不知该如何排解,竟是活生生憋到极致不自主地泄了阳精。兴许燥怒之时错手伤了徐家小姐,但两人并未发生实质关系。
听了这话,徐家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唐良人与自家女儿明摆着是被陷害的,双双被下了药。唐良人虽没霸占女儿身子,可下手实在太狠了些,伤哪里不好偏生伤到女儿面容。
没让众人折腾太久,英武侯夫人有了决断。
此事唐良人也是受害者,徐妩更不消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养好这二人的身子,以及弄清楚下药之人究竟是谁。
唐佳人更是出面信誓旦旦道,不管弟弟是不是被陷害,终归是伤了徐妩,待弟弟清醒后,定会第一时间上门提亲,此生好好照顾徐妩,定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徐夫人茫然不知所措,只能盼着夫君做主。
徐敬文沉思许久后,点头答应了唐佳人的提议。可临走时面色阴沉地提出条件,待查出幕后真凶,必须交由他亲自发落。
英武侯夫人一一应下不提。
而唯一清醒的当事人徐妩,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半句不吭。
她面庞被包裹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往日神采灵动的双眸此时平静如深潭,只在眼底偶尔掠过一丝丝怨毒与阴狠。
可直到徐敬文带着家眷告辞时,她都只字不吭,仿佛对这所有的安排毫无疑义。
……
回院子的路上,左滴拽拽谢宁歌的袖子:“宁儿姐姐,我跟你说了一道的话,你倒是应一声啊,到底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谢宁歌如梦初醒的“啊”一声,表情有些苦恼:“我总觉酒宴之前好似发生过什么事,约莫与此有关,但是想不起来了。”
左滴没所谓地耸耸肩:“想不起就算了呗,待你想起来再说。”
谢宁歌揉揉太阳穴:“大抵刚才饮酒有些多,脑子不清楚。”
左滴笑嘻嘻拽住她胳膊:“那就别费神了,你别说,我都神经紧张了,但凡走到哪儿哪儿就发生状况,难道我是灾星转世不成?”
“哪儿有这般说自己的!”谢宁歌没好气瞪她一眼。
“说真的呢,一开始我还以为又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竟是当了一回看客,你说徐妩脸上那疤,好了之后应该也很吓人吧?”
“看那深度,是会很吓人。”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竟然下手这么狠。宁儿姐姐,你们江南谢家也是名门大族,后宅里头也有这么多麻烦事吗?难怪你会跑出来,我要是你呀,也得往外跑……”
“唔,也有,不少……”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远处走去,铺着薄雪的地面上,蜿蜒出两行精致的脚印,渐渐消失在远方。
……
另一边早就回到院子里的左潋滟,不声不响地坐在卧房的床榻上,木偶似的。
卧房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也未点灯,房内有些黯淡,映衬着她的面庞阴暗模糊瞧不仔细。
春水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她有心想点灯,但主子不发话,她便动也不敢动。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良久,左潋滟幽幽道。
春水赶紧福身一礼,忙不迭退了出去。
左潋滟从衣摆底下抽出颤抖的双手
已经很久了,自打从徐妩事发后,她的双手就克制不住地颤抖,即便此刻回到卧房内,仍在颤抖。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
她腾地一声站起来,将床上的被褥尽数扫到地上,仍不解气,又冲到桌前,将茶盏物件叮叮当当全部砸了个稀烂,方萎靡地跌坐回椅上。
为什么?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左滴?
她观察过左滴的神情,很明显她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者干脆就以为根本没她的事。
原来,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因她而生的灾难照样会降临到别人头上!
这算什么?她是天之骄子自有眷顾,那自己呢?
自己究竟为什么而存在?
只为了衬托她的光环?为了给她磨练?自己……难道就是一颗垫脚石吗?
“呵、呵呵……”寂静昏暗的卧房内,左潋滟忽的发出一声轻笑,渐渐地,笑声变大,“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