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左欣然出面,正式地向英武侯老夫人辞别之后,左府一行人踏上回临州的旅程。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再三考虑,左滴最终决定前往徐府拜访一次徐妩。
她起先想过大抵会受到冷遇,或者直接被赶出来也说不定。毕竟之前徐妩对她并不友善。
没想到丫鬟只进去通报一声,便被请了进去。
徐妩没有再包裹住整个头部,而是只在面颊处贴一块纱布,面色和精神都比从前好了些。
不知是真的想开还是经历过事了,左滴觉得她身上的骄纵之气比之前少了许多。
“书兰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徐妩见到左滴后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张口便问。
左滴先是愣住,随后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对左潋滟更觉厌恶。
“不是。”左滴摇头,将自己知道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给徐妩。
徐妩听到后,半晌没动作,左滴还以为她不信,没成想她轻笑道:“真是终日打雁,竟被雁啄瞎了眼。”
左滴疑惑看她。
“早在长平时我便结识了左潋滟,她道家中姐姐苛刻,容不下她,想置她于死地。我那时还为她想法子出对策,没想到,我以为的小绵羊,内里竟是一头恶狼。”
徐妩转头看向左滴,语气中头一次带了诚恳:“我自那时便厌了你,难免先入为主,所以左潋滟说的话,即便有些地方不合理,我却毫不犹豫的信了。”
左滴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中却突然浮现一个念头:前生的左潋滟是否也是很早便结识徐妩?
“后来你抢我风头,于是我便更厌恶你了。”徐妩仿佛也不期待她回应,自说自话:“我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你是第一个我比不过的人,左滴,你是否好奇,究竟是谁将我害成这副模样?”
“是谁?”左滴心中隐有猜测。
徐妩目不转睛盯着左滴,波澜不惊道:“事件的目标原本是你,而幕后之人则是左潋滟……和我自己。”
左滴瞳孔微缩,果然如此。目标,原来是自己吗?
徐妩收回目光:“我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导致最终变成这样。左潋滟来看过我,说是你从中作梗。可她太小看我了,我的确比不过你,却也不是那些愚笨无知的妇人,随意便能哄骗教唆。”
左滴斟酌道:“你可想过要揭发她?徐大人与徐夫人如此宠爱你,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徐妩轻笑,目光中却带着说不出讥讽:“揭发她?揭发她之后再将我也咬出来?我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难得唐良人愿意负起责任,像他那般迂腐守旧之人,若知晓此事我也有份,你猜他会如何待我?”
左滴默然不语,她的确没有徐妩想的深远。
“左滴,作为曾经陷害你的补偿,我将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了你。莫要小瞧左潋滟,她年纪虽小,却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可怕。至于永康哥哥与楚禾哥哥,恭喜你,我不会再跟你抢夺了。”
听到这,左滴终于忍不住道:“不管是季永康还是季楚禾,我同他二人没有半点干系。徐妩,不是所有人都同你一样的想法,侯府这座庙太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徐妩僵住,狐疑地看她:“侯府容你不下?你、你难道打算进宫不成?”
进宫?她想什么呢?左滴忍不住想笑,却倏地停住。
这一瞬间,她脑中出现的想法竟然是皇宫同样容她不下?!
可是为什么?皇宫已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连皇宫都容不下的话,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何会有这种念头?
她脑海中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隐约只见那人银白长发,俊美无铸,笑容却痞里痞气……
左滴飞快甩甩头,感觉脑子有些混沌。
她从衣袖中掏出个白色瓷瓶,放在徐妩面前:“我同你本就没什么仇怨,既然你受伤多多少少与我有些干系,我无能为力倒也罢了,既然有能力,什么都不做良心的确难安。”
“这是什么?”徐妩疑惑问。
“瓶子里的药水可以治愈你的伤,你的脸会恢复如初不会留下疤痕。脸好之后,你愿意继续与季家二子纠缠也好,愿意如约嫁给唐家公子也罢,自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再不相欠。”
左滴轻声道,语毕站起身来。
恩怨两清,再不相欠……
徐妩看着面前瓷瓶,低喃着这句话,不知为何,胸口仿佛有块巨石被挪开,郁气一扫而空。
她将瓷瓶攥在手里,想抬头问左滴,却发现她早已离开。
徐妩怔怔望向左滴离开的方向,明明心中并无悲伤,却不知为何,脸颊流下两行清泪,将白色的纱布打湿……
……
坐在回临州的马车上,左滴一反常态的陷入沉思中。
祝心怎么卖萌都没能引起她注意,连谢宁歌都忍不住想要再探她脉搏。
左滴的心神还沉浸在适才徐妩问话时,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身影。
前世加上今生,她并非真正的十岁孩童,而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前世忙于生存,从未想过男女之情,计划着待自己毕业后,找个稳定工作,之后再跟一个看的顺眼又合得来的人结婚生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今生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忙着挣命、忙着四处救火,更没时间考虑感情这件事。
墨琛对她有好感,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初遇时,墨琛不过六岁孩童,即便到了如今,他仍不过才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