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廉大人醒来了!”
“我瞧瞧,真的醒来了!神王保佑,这一睡可真够久的。”
“可不是,刚回来那会儿神体都消散一大半,真可怕。”
这、这是哪儿?
我的头,好疼!身体也好疼!
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好吵……
“快,快去通知夙澜神王,他每隔几年都要派人来问一回,知道廉大人醒来的消息,定会十分开心。”
夙澜神王……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我尘封的记忆,无数画面如潮水般纷杳而至。
安全地、阿花、呼雷豹、夙神族、夙澜神王、羽、左滴、左潇、谢……宁歌。
谢宁歌!
我倏地坐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啊!”
难抑的痛呼声从我嘴中溢出。
“廉大人别乱动,您之前身中灭神蛊差点回归天地,现在神魂刚苏醒过来,神体尚在自行修复,若是乱动定然剧痛无比。”
我复躺倒,听着这个关切的声音,吃力道:“是飞烟吧?”
“是,我是飞烟,廉大人,您的神魂恢复了?”
飞烟的声音喜悦而欢快。
“嗯,辛苦你们照顾我这么久。”
我勉力微笑,便是微笑这个轻微的表情仍旧牵起一阵剧痛。
“廉大人您只记得飞烟,我们几个呢?难道都忘记了不成?”
又是一个声音,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我缓缓闭上眼睛:“飞炫,飞波,飞泉,一个都没忘。”
“嘻嘻,真的醒过来了,炫儿这就去通知夙澜神王。”
说话的少女“嘭”地一声,化成一阵白烟,一只摇晃着三条尾巴的小白狐狸从白烟中钻出来,迈开四条腿儿便要往外窜。
“等等,别去。”
我出声制止,“待我好些后自己去吧。”
飞烟轻轻抬手,小白狐狸好像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着,硬生生被拽了回来。
“哎哟,飞烟你轻点!”
“叫你毛毛躁躁,每次最不安分的就是你。”
“廉大人都没教训我,你这么多废话干吗?”
我微微叹口气,回来了。
身下是玄玉床,这是我的洞府,旁边这四只,是我饲养的灵狐。地球上的那些人和事,遥远地仿佛上个纪元。
“你们出去吵,我累了,想睡会儿。”我听到自己疲倦的声音。
“略略略~”
狐狸形态的飞炫冲着飞烟吐舌头,被旁边的飞泉揪着尾巴拎了出去。
最安静的飞波将手一拂,洞府内顿时黯淡下去,她声音温柔:“那我们就先出去了,廉大人好好休息。”
……
我安静听着几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将心神慢慢沉入识海。
识海中空空荡荡,念力全无,唯有正中央一块巨大的石碑流光溢彩,七种色彩交错闪耀,叫人目不暇给。
“七情,竟是齐了。没想到,助我七情圆满的,居然是一个人类女子。”
我看着眼前的命碑,淡淡自嘲。
七情乃喜、怒、哀、惧、爱、恶、欲。
幼生体时的境遇,让我领悟了哀与惧;
回到夙神族之后的际遇让我学会了怒与恶;
羽让我体会到了爱与欲;
唯独常人最易领悟到的喜,我迟迟无法领会。
七情必须发乎本心方有领悟之机,任我如何强颜欢笑,不过是做无用功。
可当我感受到谢宁歌关怀的时候,收到她蹩脚女红的时候,听她为我耐心讲医理的时候,我的内心感受到了喜悦,比爱淡然却温暖了整颗心。
所以,在看到灭神蛊冲她而去时,我不假思索便瞬移过去。
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死!
若她死了,我便再也不会感受到那温暖的、发自心底的喜悦。
只是没想到,正是那一挡,竟让我七情圆满,倘若不是这个缘故,神体被吞噬大半的我想要醒来,怕不是这般容易。
……
“嗡。”
命碑震动,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询问之意。
“呵呵,”我轻笑,“你是不是好奇我在想些什么?”
“嗡。”
“告诉你也没用,你又体会不到情感这种东西。”
“嗡!”
震动加剧,好似十分不服气。
“我知道你是情绪之碑,可就算你能操纵情绪,自己却什么都体会不到不是?莫要闹脾气,都十几万岁的碑了,别这么幼稚。”
“嗡嗡!!”
命碑剧烈震动,整个识海都有些不稳。
“好好,我错了,你别晃,万一震掉块边儿,我还得苦哈哈地找东西修。你懂,你什么都懂。”
我轻轻拍拍怒气值爆表的命碑,略作安抚:“你说夙澜神王会不会找我算账?因为羽的事我欠他一个条件。没想到抓个半神这么简单的事,都被我给搞砸了。”
“嗡。”
“我知道半神稀罕,神族与其他种族结合有违天道,按理说是不会有孕的。所以我才觉得稀奇啊,想抓回来研究研究。”
“嗡。”
“什么?你说从前离神族也曾有过一个半神?这我还真没听说过。算了不扯这个了,不知我的神体何时才能修复完成,我得去努力加把劲儿,不能陪你了。我那位小师傅可是个普通人类,若是时间耽搁太久,万一她死了或是忘记我了那可不行!”
“嗡!”
我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命碑,气呼呼道:“不许叫她虫子,也不准叫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