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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九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继续道:
“宁儿回来后,无人在意她在外头经历过些什么,便被要求弹琴。她的确不负众望,旁人无可奈何的伏羲琴,在她手中却如同寻常琴般,可任意弹奏。”
“所以,王家的人便要跟宁儿姐姐定下婚约?为了将能弹奏伏羲琴的人留在自己家里?”左滴大胆猜测。
“对,”谢三九点头,“王家家主当场为他的二孙子,就是你们见到的王崇提亲,要娶宁儿。可谢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宁儿本就是为了给他们生下下一任家主而准备的。”
“真不要脸!”左滴愤愤道。
“也怪我们这三个当舅舅的没用,护不住姐姐,也护不住姐姐唯一的女儿。”谢三九脸色黯淡下去。
“确实没用。”南人离赞同地点头。
左滴白他一眼,这人没救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谢三九有些支支吾吾。
南人离冷哼一声:“再后来,那位姑娘不肯嫁,便说我才是她的未婚夫。谢王两家不肯罢休,想杀了我逼那位姑娘就范。若不是我轻功还算不错,世间早无南人离。”
左滴张大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宁儿姐姐威武,才七岁就给自己找好未婚夫了……
她合上嘴巴,良久方问道:“那宁儿姐姐之后又是怎么离开的?”
谢三九苦笑:“这位公子逃离后,宁儿便假装答应婚约,使得两家人都放松警惕,之后找了个机会逃走了,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所以,那个王崇来找宁儿姐姐,就是为了履行婚约吗?”
谢三九摇头:“若真如此简单就好了。谢家起初不肯答应婚约,之后与王家谈好条件。那便是伏羲琴要放在谢家八年,八年之后作为宁儿的陪嫁再带去王家。谢家是想在这八年里,利用伏羲琴的威力来谋取利益。谁知才过没几天宁儿就跑了,王家得知此事后要将琴拿回,谢家却不肯,坚持说必不会误了八年之期。”
“可是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左滴喃喃道。
“是的,八年一过王家便杀上门来,谢家没办法再拖,只得将琴还回去。因为宁儿没在,那琴根本就是个摆设,故而一直放在密室内锁着。谁知当密室打开之后大家才发现,伏羲琴早已不翼而飞。”
左滴啧啧称奇,这可真是个神转折。
“之后的事你适才也见到了,王家每年都会上门讨要,可惜人也没有琴也没有。我其实一直怀疑琴是被王家之人盗走,他们如此不依不饶,不过是想从谢家身上咬下块肉。”
听到这里,左滴目中闪过警惕之色:“你那么盼望宁儿姐姐归来,又跟我打听她的事,是为了宁儿姐姐还是为了谢家?”
谢三九愣住,半晌方摇头苦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当初护不住她已经够叫我内疚的。”
他很快抬起头,神色转为坚定,“长房如今后继无人,但家主年事已高。当年我们不想争只想着和和睦睦,可既然和睦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那免不了就得去争上一争。大哥与二哥正是为此才会留在南泉。”
左滴赞同地点头,退让,从来无法得到真正的和平。
了解完此事的前因后果,左滴不由地担忧起来,听王崇离去前的意思,三日之后必定还会来找麻烦。
“既然伏羲琴不见了,你们要用什么东西还?”
“银钱、庄子、良田。从前每年都是这般,所以我才怀疑琴是被他们盗走。不然堂堂伏羲琴,怎么可能用些身外之物便能打发回去?”谢三九语带讥讽。
左滴刚要说话,忽然脑海中响起清晰的声音。
“跟他说,我们去帮他找琴。”
是离钧?
左滴狐疑地四下看看,并未看到离钧的身影。
“伏羲琴对我们有大用,但是要跟他谈条件,找到琴后要把琴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会将琴还给谢宁歌。”
左滴神色微变,不假思索道:“我帮你们把琴找回来。”
谢三九同南人离齐齐愣住。
“你们?要去找琴?”谢三九目光中有疑惑也有不信任。
左滴点头:“对,我们去帮你把琴找回来。但是有个条件,琴找到之后需交给我们带着,你放心,我以家父的名誉担保,定会将琴完好无损地送到宁儿姐姐手上。”
“令尊……”谢三九迟疑道。
讲真,他也不知道哪里有姓左的望族。
“家父左章恒,正是当朝一品太傅,不信你派人去长平打听打听,我想左家二小姐还是多少有点名头的。”
左滴斩钉截铁道。
谢三九大吃一惊,王崇那小子的讽刺竟然是真的?她真是长平的左家人?
“你……你……”
左滴见他面色犹豫,知道这等大事不是立刻便能下定决心的,再次甩出杀手锏。
“你可听说过空涅寺?”
若说适才听到长平左太傅是大吃一惊,那这会儿听到空涅寺便是骇然变色了。
左滴再次抛出重磅炸弹:“昨日跟你在城门口起冲突的男子,便是空涅寺的圣子,离钧,想来也不难打听。”
空……空涅寺……圣子……
谢三九觉得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哆嗦,再联想到阳春三月无缘无故刮起的沙尘暴。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如何,肯信我们了吗?”
“信,自然是信的。”谢三九点头如捣蒜。
若这些人出马都没办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