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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既然伤势大好,便将包扎的绷带拆掉,顺便梳理下头发。衣衫褴褛的少年乞儿很快变成个衣衫褴褛的俏丽丫头。
她没有食言,领着离钧与左滴离开空屋后,便直接奔往闹市。
之前她跟哥哥一起时都做男孩打扮,换成女儿模样倒是完全没引起注意,顶多就是有人好奇为什么两个富家子竟让下人穿的这般破烂。
左滴与离钧跟着她走了许久,最后停在一家首饰铺前。
莲儿压低声音:“就是这,这间铺子里有个院子,钥匙就埋在院中的槐树底下。”
左滴打量了下热闹的铺子,人来人往,心知白日定是无法取出来了。
她扭头看向离钧,两人点点头,心照不宣地离开。
“离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莲儿一点都不见外,说着话便要往离钧身边凑。
“我警告你,”离钧后退一步瞪着她:“跟我最少保持一臂的距离,否则后果自负。”
莲儿不满地嘟囔:“哪儿有当丫鬟的还得跟主子保持距离?”
“爱当不当,不爱当赶紧走人。”离钧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全然没留情面。
莲儿撅着嘴不再吭声,但仍旧寸步不离地跟着离钧。
左滴纵使心中不满,却不得不感叹这是个顽强的姑娘。
三人回到客栈跟众人回合。
见左滴与离钧都没有介绍的意思,莲儿主动走上前对大家道:“我是离公子的丫鬟,名叫莲儿,谢谢你们之前救了我。”
“女、女的?”萧贞吃惊地张大嘴巴。
“是啊,洗干净才知道是女的。”左滴翻个白眼。
萧贞饶有趣味地打量左滴,附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莫不是吃醋了?这会儿的模样跟宫里那些怨妇像极。”
左滴噎住,吃醋?好吧,多少有点。
她瞪萧贞一眼:“我累了,先回房歇着了,离钧你跟他们解释吧。”
语毕转身噔噔噔回了房。
离钧不知左滴发哪门子疯,索性不去头疼,将来龙去脉跟大家讲了讲。
萧贞惊喜道:“这可真是太巧了,本来还头疼要跟谢家那一大家子人打交道,如今有了密室钥匙,咱们自己去探探不就成了?”
倒是刘典难得插话道:“谢三爷说琴已不在密室,况且这么多年过去,很难再有蛛丝马迹。要想盘问清楚,少不得还得登门。”
离钧点头表示赞同:“不管怎么说,入夜之后先去把钥匙取出来,刘典轻功不行就留在客栈,南人离跟我走一趟。”
南人离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事情既已交代完毕,看看时间刚过晌午,大家纷纷散去。
离钧本想去寻左滴,谁料莲儿亦步亦趋地像个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秋菊与如月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
秋菊起身上前,挡在莲儿面前:“莲儿姑娘怕是头一回做奴婢,不若让我教教你规矩吧?你服侍的这位可是空涅寺的圣子,若是人前失礼怕你平白丢了性命。”
“对对对,你跟着她俩,没事别烦我。”
见秋菊上来解围,离钧忙不迭将人一推,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莲儿听到“空涅寺”三个字一脸的茫然:“空涅寺是什么地方?”
如月也走上前来,与秋菊一左一右将她搀住:“走,我同你好好讲讲。”
……
却说左滴气呼呼地回了客房,想埋怨离钧又不知怨他什么。
他对莲儿分明不假辞色,那自己的醋究竟是从哪里吃起?
离钧是另一个位面的神邸,大概并不知情为何物,而自己,却偏偏恋上了他……
喜悦也好、心动也罢,羞涩、赌气以及吃醋,都是自己单方面的行为,他却什么都不知晓。
左滴的怒气渐平,开始转变成心酸。
苏格拉底说,暗恋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左滴不知道到底美在哪里,却感觉到隐隐的悲伤。
我在他的身边,他却不知道我的感情,我希望他能懂能回应,却也不希望。
他若是一直一无所知,到分离时心痛的便只有我自己。可他若同我一样情感,心痛的,便成了两个人。
“你怎么了?”
离钧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耳边响起。
左滴这才惊觉适才陷入思绪,竟没发现有人走进来。
“没、没事。”她摇头。
离钧面带疑惑,走上前来俯下身,对着左滴缓缓地伸出手。
左滴心中一荡,下意识想往后缩。
“别动。”离钧低声道,将手抚上左滴面颊轻轻拂过,“为什么哭了?”
哭了……吗?
左滴将他的手推开,强忍心酸挤出个微笑:“风大,迷了眼。”
离钧脸一黑,瞥了瞥紧闭的窗户。
左滴收拾好情绪,一本正经地胡诌:“刚关上的。不说这个,你们谈妥了?”
离钧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却感应不出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遂点点头:“妥了,夜里我跟南人离去取钥匙,之后去探谢家密室。”
左滴浮上担忧之色:“你不是没有神力吗?能行吗?”
“我会飞。”
左滴,会飞不代表不会受伤。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离钧出言打断:“不妥,你只能控水火,在夜里目标太大。放心吧,我们只是去探路,不会惹麻烦。”
左滴想反驳,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想了想叮嘱道:
“听如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