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后宫。
此时正值傍晚,一抹残阳照进雍容华贵的中安宫寝宫,给檀木床洒上一抹金色,床头雕龙绘风,更有玫红色纱幔随风而舞。
床边的精致梳妆台上摆放着长颈花瓶,插一枝并蒂莲,粉嫩欲滴,十分别致。
台前坐一宫装女子,正对铜镜,慢条斯理地解下发上装饰,举手投足皆优雅。
忽然,从她头顶传来破空声。
女子神色不变,仿佛没听到般。
少顷,梳妆台后走出一个身着劲装的蒙面人,看身形像是女子。
“回禀祖后,杭部拒绝招揽。”
被称为祖后的祖含玉,不慌不忙地将发上累赘尽数摘净,方檀口微开:“哦?难道他们想送女入宫?”
蒙面人摇头:“我猜他们怕是会投靠四皇子。”
祖含玉轻哼一声,声音婉转若莺啼:“当初真该杀了他,养虎为患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豁然起身,转过身来。
但见这位被称作祖后的女子面似桃花,凤眸斜睨,眼角眉梢皆是冷意,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
“没想到古宛丝人都死了,还留下个孽种跟我做对。”祖含玉声音软糯,说出的话却并不温柔。
“无妨,本宫早料到杭部早晚会起不臣之心,六部中乌托部与达拉部都是墨部的拥趸,忠诚毋庸置疑。扎林部是颗墙头草,只要有足够利益便能驱使得动。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巴旗部。”
蒙面人微微皱眉:“巴旗部有什么了不起的,竟得祖后如此看重。”
祖含玉嘴角微翘:“琅白是翰国人,不了解国的六部。巴旗部的族人皆是最骁勇善战的战士,其余五部与他们相比,是兔子与秃鹰的差别。”
名叫琅白的蒙面人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祖含玉忽然道,“最近傅丞相都在忙些什么?”
琅白略一思索,摇头:“称病闭门不出,并无异常。”
“好了,下去吧。”祖含玉摆摆手。
“喏。”
琅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祖含玉复坐回梳妆台前,轻捻并蒂莲花瓣,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古宛丝,你留下来的儿子翅膀硬了,可惜少人管教。如今看来,只得我这个做妹妹帮你代劳了。”
莲瓣被她碾得粉碎,染上青葱十指点点斑红。
……
古道上。
“滴儿,再往前便是国境内。”
南人离难得从车窗探出口来,道向左滴。
“知道啦。”左滴脆生回道。
她扬鞭追上跑在前头的离钧:“离钧,连着赶了两天路,往前便要出康国国境,停下来休整一会儿吧?”
离钧正边策马边端详着手中的一副筷子……
对,没错,就是筷子。
不过这并不是普通的筷子,而是小金抓回来的筷子。
还记得小金第一次带回来的是一根胡萝卜,第二次带回来的是一颗桃子,第三次……就是这副筷子。
左滴无力吐槽这三件东西的属性,祝心对这副筷子表达出跟之前如出一辙的狂热喜爱。
但这回,不用左滴发话,离钧将筷子夺了过去,之后便一路端详到现在。
“哎,左滴,我总觉得这筷子不太对劲。”离钧没听到左滴之前的话,冲她嘟囔。
左滴翻个白眼,能对劲吗?小金的寻宝属性也太厉害了,若非它,自己都不知道地球上有如此多的灵物,偏还都不是正儿八经的模样。
“别管那副筷子了,停下来歇会儿再走。”
不再询问这个状况外的“人”,左滴径自做决定。
众人慢慢停靠在路边,祝心翻下车辕,蹦蹦跳跳来到离钧身边,一脸渴望地看着他……手中的筷子。
“去去去,扎马步去。”离钧将他的小脑袋推开,翻身下马。
一路奔行好些时日,谢宁歌终于渐渐康复,毕竟她本身就是医者,只是马匹不够,只能继续坐车。基于此,南人离也整日待在车厢里与她形影不离。
看到南人离与谢宁歌携手下了车,左滴眼珠一转,爬到车厢里抱出一绢布包裹的条状物。
谢宁歌投以疑惑眼神。
左滴三两下将外头的绢布扯下,露出的赫然正是伏羲琴。
“宁儿姐姐,横竖此时无事,再来弹弹试试。”左滴怂恿道。
谢宁歌笑着点点她:“你怎地还是不死心,我又不是没试过。”
左滴将琴搁到她身边:“试试嘛,又不会少块肉,来。”
谢宁歌不再推拒,端端正正盘膝坐下,将琴搁在腿上。
玉指轻扬,十指白皙纤长,只见她凝神静气,指落弦动
“噔!噔!噔!”
熟悉的弹棉花声响起。
左滴提前用手塞住耳朵,琴声响起,她立刻偷偷看向离钧。
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模一样,弹棉花声刚起,离钧便立刻清醒过来,将那副筷子往怀中一揣,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奔来。
“阿羲他们又虐待你!”
左滴眯着眼睛偷笑,像只小狐狸。
让你只关注那副筷子!
谢宁歌这才明白过来左滴用意,又好笑又好气地白她一眼,将琴搬开:“不弹了,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仰头看到南人离含笑的眼眸,谢宁歌俏脸微红,“连你也笑我。”
南人离轻笑摇头:“你弹什么都是好听的。”
左滴装模作样的捂住腮帮子,呲牙咧嘴道:“唉哟酸死我了,你俩去酿醋得了,稳赚不赔。”
离钧已经一把将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