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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另一边。
南人离傲然站在一个圈起的圆形场地中,面色淡然,衣袂飘飘。
在他对面,是面红耳赤的巴旗和泰。
离钧则抱着胳膊,站在外围充当吃瓜群众。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巴旗和泰将二人领到斗场边上,本想给他们展示下巴旗部勇士的威风。
谁料才看了没一会儿,便有人跑过来嘲笑巴旗和泰,说他煮熟的鸭子飞了,红蝶不愿嫁给他,要嫁给他领来的这个小白脸。
巴旗和泰当即恼了,原以为是贵客,没想到竟是来横,当下要跟南人离决斗。
南人离对巴旗红蝶并没想法,自然不想跟他拼斗,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离钧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傻大个儿,我这位兄弟一只手就能将你干翻,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就这么一句话,巴旗和泰立刻暴走,当即要跟南人离立下生死局。
没有左滴的牵制,南人离根本拿离钧没办法,被挤兑了半天他也有些恼怒,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和泰大哥,打倒他,我看好你。”离钧身边站着个男孩,约莫十岁出头,正挥舞着双手呐喊助威。
他就是跑来嘲笑巴旗和泰的那个人。
“小矮子,要不要来赌一把?我赌南人离赢,你赌你的和泰大哥,怎么样?”离钧引诱道。
男孩的脸霎时涨得通红:“我才不是小矮子,我叫巴旗红叶,是未来的族长,我会长得比阿爸还高,成为最勇敢的勇士!”
离钧挑眉,贱兮兮道:“不管你以后是什么,现在就是个小!矮!子!”
巴旗红叶恼羞成怒,“嗷”一嗓子冲着离钧扑去,头顶他的小腹。
离钧轻松一闪,巴旗红叶失去目标,一头扎到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他并没有哭,而是快速翻身而起,恶狠狠地盯着离钧:“你别得意,我很快会长大,到那时一定将你打趴下。”
离钧冲他扮个鬼脸,不再逗这个顽皮的熊孩子,注意力回到斗场中间。
南人离与巴旗和泰已经打成一团,因巴旗和泰拼的是蛮力,南人离甚有风度的没有使用兵器。
巴旗和泰不愧是巴旗部青壮一代的领头人,力气了得,但南人离最拿手的就是轻功,缠斗许久,巴旗和泰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反观南人离,束手翩然,呼吸均匀,就连衣角都没被碰上。
“狡猾的汉人,只会躲藏,红蝶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怂货。”巴旗和泰眼看动了真怒,伸手摸向腰间短刀。
“住手!”
没等围观的人喊停,不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
南人离眉头轻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会是他的声音?他不是待在邕都?
回过头,只见远处几匹骏马奔驰而来,马上坐着几个年轻男子。
为首的那个,正是出言制止的人,当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俊美得不像凡人。
“墨琛?你怎会来此?”
南人离难得惊呼,冲着马上人喊道。
“小心!”
没等墨琛回话,离钧大喝一声。
原来怒气攻心的巴旗和泰,见南人离走神,手持弯刀冲他扑去。
南人离回神,连忙闪身躲避,“呲啦——”袖子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裂口。
墨琛同样看到这一幕,急忙翻身下马,朗声道:“久闻巴旗部中皆是真正的勇士,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竟会趁人之危暗下杀手,如何当得上勇士之名?”
巴旗和泰听到这话,如雷灌顶般醒悟过来,暗恼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竟做出这种事,若被族长知晓定然难逃责罚。
“你们汉人就会假惺惺说些漂亮话,说好是比武,这人只会躲闪戏耍和泰大哥,为何偷袭不得?”
最先蹦出来的居然是巴旗红叶。
巴旗和泰却并未附和他,将脖子一梗,粗声道:“偷袭伤人是我不对,比武就算你赢,你……你……”
“你”了半天,他才脸红脖子粗地闷声道:“你往后对红蝶好点,她是大草原上最美丽的花。”
南人离愣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要是被谢宁歌知道这事……
“别走,我们再来比过。”
顾不得跟墨琛寒暄,他一个箭步奔到巴旗和泰面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适才以轻功取巧是我不对,我该尊重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与你堂堂正正的对战一回。”
墨琛一头雾水,看着眼前这一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渐追上来,翻身下马,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南人离身上,而是一眼就望见斗场外的离钧。
银白长发俊美无俦,跟左滴看上去十分亲近……这人,十分符合万事通的描述,难道?
他附在墨琛耳边低声道:“滴儿应在此处,你瞧那人。”
墨琛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离钧似笑非笑的目光,登时瞳孔猛缩。
这股强烈的心悸从何而来,分明是第一次与这人相见,为何却不敢看他,更不敢靠近他,好像走近他便会失去什么。
墨琛猛地捂住心口,想压抑住这股心慌与莫名的渴望之感。
而离钧,则半是笃定半是忐忑。
笃定的是,对面这个俊美的少年,身上果然有他碎裂的神性,忐忑的是,他已经决定留在地球陪伴左滴,却不但找回命盘,现在,就连神性也聚齐了……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在操控,逼迫他即便想留也留不下。
离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