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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都。皇宫。
(臣,中书右丞傅仉,领吏部尚书祁光誉、刑部尚书陈统、枢密院知院和康,大学士夏晃,并余下大小官员二十八人请奏吾皇,皇太子为国本、应行册立,以固国本。今有皇四子墨琛,虽非宗室长嗣,然,日表英奇,天资粹美,神鉴昭远,恭谦表志,仁孝居心,夙彰睿哲之风。宜升上嗣,养德东宫,当立为皇太子。)
一纸奏章彻底打破邕都伪装的平静。
傅仉领着朝中近半重臣,联名上奏,奏请立皇四子墨琛为太子。
国早就飘摇不定的朝堂,因此彻底大乱。
……
邕都。左丞相府。
达拉安年近五十,虽保养得当,须发却已全白,只他脸膛紫红精神头倒是极好。
眼下,这张紫红的脸膛愈发红的厉害,简直要变成黑红。
“混账!傅仉这个混账!”
达拉安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就快要爆炸。
他跟前坐着一圈年岁不等的朝臣,见状皆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阿叔消消气,折子不是被您压下来了吗?只要咱们压住不发,他傅仉还能翻出天去?”
能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施施然说话的,除了乌托部的乌托山再没有旁人。
“压下来有个屁用,横竖整个邕都都知道了,就算不压难道陛下还能看见不成?”达拉安怒极,口不择言道。
乌托山面色一变,吃惊道:“这是何意?”
达拉安自觉失言,瞪了他一眼:“你阿爸呢?出这么大的事他还窝在部落里,放你出来有什么用?”
乌托山一听这话急了:“我是乌托部的少族长,我的意思就是阿爸的意思。”
达拉安见成功引开他的注意力便不再刺激他,怒气略微平复了下,缓缓道:“没想到四皇子还真有些能耐,往日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紧要关头居然能拿下这么多朝臣。”
“您可太高看那小杂种了。”乌托山立马接过话头,得意洋洋道,“别的事我的确不知晓,但这些朝臣可不是墨琛拉拢的。”
见他话里有话,达拉安犀利地盯着他:“你知道些什么?”
乌托山满脸得色地卖弄道:“之前陈统那老家伙牵头,将一堆朝臣带到傅仉家里。”他神秘地眨眨眼,“我也去了。”
达拉安眼神闪了闪,低喝一声:“快说。”
乌托山两度被呵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然道:“傅仉提议立那小杂种为太子,我气不愤,不屑与他们为伍,便先行离开了。”
“糊涂!”
达拉安一拍桌子,胡子气得直颤悠,“遇到这等事你不留下来多打听些消息,你简直……”
这得亏不是他儿子,若是他儿子,少不得当场暴打一顿方解心中郁气。
乌托山脸色变了变,想还嘴最终没吭声,愤愤地走到一边生闷气。
心中嘀咕,好歹我还听了这些,你连这都听不上呢。
“唉,相爷,咱们还是想想这事该怎么处理吧?”
旁边有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发话了,“虽然您一力将奏折压住不发,但也不知道傅仉背后做了什么,奏立太子之事早已传遍邕都。您不是能见到祖后吗?何不找她想想法子?”
说话之人乃平章知事宝古满,地位仅次于傅仉与达拉安,加上为人正直,不管在朝堂还是民间都颇有声望。
宝古老爷子开了口,达拉安不能不重视,他想了想觉得宝古满说的有些道理。
别人见不到祖后,他却能见到,因为某些隐秘,他可以不经通禀直接进入中安宫。
“老爷子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老夫这就进宫。诸位且稍安勿躁,等老夫消息。”达拉安郑重道。
……
邕都。皇宫。中安宫。
“啊母后母后我好痛苦啊啊”
空荡荡的正殿内,回荡着墨弘歇斯底里的惨呼。
祖含玉噙着泪水,嘴唇翕动说不利索话:“忍、忍忍啊,弘儿……一会儿就好……忍忍啊。”
她跟前的墨弘披头散发,身上的华服早已破烂,像是撕扯而致。两只眼睛暴起,肿出眼眶,鼻翼快速收缩,呼吸哼哧有声。嘴巴张的很大,有血水滴落,整个人早已不复从前的fēng_liú倜傥。
不止如此,为了防止误伤,他正被麻绳结结实实地捆在廊柱上。
由于一直拼命挣扎,部分麻绳甚至深深地勒到肉里,看着都疼。
“母后我要杀了墨琛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啊好痛苦”墨弘仍在沙哑地嘶喊。
“琅、琅白,快来看看,弘儿到底是怎么了?陛下当初也没有变成这样……”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祖含玉后知后觉地想起琅白早已没了踪影,连带着“公子”也下落不明。
她面上的哀戚渐渐被怨毒取代,随着琅白的“背叛”,没错,选择不告而别在她看来就是背叛,况且是在弘儿服下药物变成怪物的当头。
还有公子的离去,之前那些异样的情愫与快感尽数消失不见,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会为了一个宦官接连做下这么多的事。
毒害圣上,惑乱朝纲,甚至将自己儿子变成怪物……
“好一个公子,好一个琅白,本宫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祖含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含恨道。
事到如今她哪还不明白自己是着了道,她出身祖家,对异人知之甚详,虽没听说过有蛊惑女子的术法,但想来不外乎如此。
“你们如此羞辱本宫,本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