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算是清净下来。
女孩儿坐在椅子上看着尸体被警察抬头,不自觉地默默流泪。
云小风走过去,摸着女孩儿的双手,一边安慰问:“今年几岁了?芳名如何啊?”
女孩儿皱着眉,似乎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云小风也是为了寒暄罢了,也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看着这个和自己大小相仿的女孩儿,眼睛里流出很多不知名的感情。
“你知道……”云小风本想问她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倘若她肯定,那小风就准备给她讲一个关于鬼怪的故事,倘若她不信也就罢了,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罢了,她突然觉得这样做无非是一个邪教的谣言散布者,对于初识的人来说,略显得唐突许多。
于是改口:“你相信世界上有神明吗?”她微笑着看着她。
女孩儿微微抬起头,深意地看了一眼云小风,望穿秋水似得女人,顿时变成了秋水,缓缓从眼神射出的光里,通入云小风的眼眸。
云小风也觉得奇怪,她身子向后微动,像是大梦初醒,这女孩儿竟有这般魔力?
“我叫沈黔,今年二十三岁。”
忽然,她回话了,声音安稳下来。
“沈黔?”云小风暗暗地琢磨了一下,“我叫云小风,二十岁,今年八月就二十一了,你……”她稍稍一停,眼光被身后的开门声打扰到,回过头,见着是秦明,便继续说:“你是姐姐,我可以做你妹妹吗?”
不知觉,眼泪又洒满了衣袖。
“可以。”
她强忍着说:“我没亲人了,父亲母亲都没了,我……”
云小风看得出她要说什么,她想说的是“孤独”一词,但她似乎又被什么东西叫住了,云小风不懂为何,便向她靠了靠。
“你知道世界上的坏人都会去地狱吗?”
云小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但和她的预料并没有违背,沈黔什么话都没答。只是安静地将眼光看向一边。
几个小时后,云小风跟着秦明回家去了。
路上,他们在城边河的途中下了车,正直下午,初春的河风开始柔和,吹在脸上,清凉湿润的感觉绽开每个毛孔,这算是春天就来了。
起初云小风接到一个电话,可说了三句话就挂掉了,刚停下动作,她又接到一个电话,这次却说了很久,像是老友寒暄一样,约有一个钟头左右。
一旁的秦明勘察完现场,返回云小风身边的时候,她才放下电话。
他问谁的电话?小风回,先头是久久的就上次那个大大咧咧的美女,后头是我的姐妹们儿,一人寒暄一句,一个钟头就过去了。
秦明嘿嘿一笑,说有同学真好,有同学就可以过得很充实,过得很自在,一个人总是孤独,久了就会孤僻,惯了就能成为异类。
云小风回,是啊,所以要好好抱抱沈黔嘛。
秦明面对这个并不怎么注重别人悲剧人生的云小风有些敬畏,他是真做不到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那个沈黔。
回到警局,云小风也回了家里。不过也只是呆了几十分钟罢了,带好了行李,行色匆匆地就向红梅家冲去。
红梅见着云小风,好算笑开了颜。不过忽而又沉默下去。
她突然开口惊人,说:“小风,要不,你赶快给我找个老公吧。”
云小风摇摇头,有些惊异地回答说:“哦?为啥?想嫁人了吗?”
她说:“不是,我看来是不能嫁到我想要嫁的人了。”
“为啥?世界上总有脚底有莲花男人,为啥嫁不到?”
“那恐怕还在吃奶呢。”
云小风突然哄笑。
红梅继续说:“要是我四十岁五十岁了,那家伙才十岁二十岁,他不要我这个老婆娘咋办?”
云小风稳住笑容,眉头故作严正道:“嗤,胡说,他敢!”
忽而,松下严肃,两人哄笑开来。
云小风将自己的求学行李放在了红梅的家,转身带着红梅走出去了。
红梅走在路上问她是不是又要走了,云小风点头,她就又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怕有人孤独。
云小风转头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红梅,用手搂了搂她的肩膀,眼睛说话似的眨了眨说,不不,你总会嫁出去的,孤独的生活不会有多久的,我有个兄弟可是个百事通,他通晓天下的路和人,他的名字叫赤由,赤色的赤,理由的由,可不是蚩尤啊……
红梅身子紧紧向云小风的怀里靠了靠,她假装着听着这些,其实她心底却在暗暗地骂着某个人,某个傻到窒息的人。
来到沈黔的家,红梅闻见了满屋子的酒气,有些反肚子,她问:“来这儿干嘛?”
“通灵。”
云小风浅浅地说。
“这又有命案吗?”
“不是,这儿有阴气,只有鬼怪作祟的事件我才能通灵的。如果只是人犯,我也只有退避三舍了。”
“哦?为什么?鬼怪都不怕的你,害怕人?”
“当然。”
云小风欲言又止。
红梅在房间走了一圈,仔看,发现桌上有没有擦掉污渍,那是奇怪的白点,像某种新滴的乳胶,她伸手摁了摁,还是软的。
她向旁边看了看,地上也有,那像是一条路线,从桌子一直延伸到里屋的位置,白色的乳胶被拉成长长的丝线,前段惨白,中间发黄,越往后却越来越发黑,越过里屋的门,它已经黑成了如某种黑色的金属丝一般。
房间里黑暗,她转头看了看,摸到了电灯开关。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