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臣面色阴沉,眼眶猩红,带出了几丝暗暗的狰狞之意。可偏偏琛王妃不依不饶的,一句轻飘飘的‘蔑视皇室’,偌大的一个帽子压了下来,可恨的是从身份上来说,此刻却是偏偏哑口无言。
一瞬间,面色青紫难看。蔑视皇室,这是个怎么罪名,纵使是那琛王妃说得,他却是做不得的。当即便是心惊胆战,颤栗地跪倒在了宴席上,“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明察。”
抬眼看向了婉贵妃,却是在见到了她面上的冷嘲之时,顿时心凉。又是瞧向了自己一心所为的太子殿下和柳家,乃至平日里与自己交好的朝臣,面上无一例外也都是一片的漠然之色。最后,才是怀着微薄的奢望,转向了楚相,苏御史等人,却是在瞧见了他们面色中的不忍和不忿之时,面色早就已经是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一步错,步步错。当初他为了那些虚妄的富贵荣华,暗地里悄悄地投靠了太子之事,如今看来,只怕是满盘皆输啊。
景娴冷眼看着那官吏求助无门的苦恼模样,却是抬手向着位于高处的昭帝淡淡地福了福身子,“父皇,此人犯上作乱,辱我皇室名声,还望父皇严惩。”
果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婉贵妃有些懊恼地看了那大臣一眼,冷‘哼’了一声,眼角斜睨了景娴一眼,便是淡淡地开口道,“琛王妃未免是太大惊小怪了,若非是你本身行为有瑕,又何至于此大臣如此进言。如果,就为了你的一句话,就要惩处一个对社稷有功的臣子,又如何能够叫人心服口服。”
就差是没有明明白白指着景娴骂了。只是,事已到此,她却是不能够不出声。毕竟,此官吏是为了她和太子出的头,可若是一旦出事,自己却又是将人置之不理,只怕会是寒了下头的追随自己的
“那婉贵妃娘娘的意思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就可以是随意欺辱本妃。”景娴嘴角带上了一丝轻嘲,“先不说,本妃不会跳舞却是被贵妃你的女儿,侄女逼上梁山,意图本妃出丑。再说——”
景娴的面色倏然是一缓,嘴角淡淡地染上了一丝轻笑,眸光冷淡,见长,“若是本妃说了几句义正言辞的话,便被叫做是‘品行不端’,那么身为宫妃,不知检点,胡乱议论朝事又该是叫做什么?”
“放肆——”婉贵妃面色大变,却是没有想到了这小贱人的嘴皮子竟然是这么厉害。狠狠地蹬了她一眼,许久后,才是冷了面色,“琛王妃,本宫好歹是你的母妃,可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这难道就是你们楚家人的‘教养’。”
这是妄图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景娴的眸色淡淡,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暖和孺慕,“楚家的教养毋庸置疑,贵妃娘娘也无需扭转话题。再说,王爷乃是嫡出之子,本妃的母后可是皇后娘娘,至于贵妃——”嘴角边缓缓地流下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你——”婉贵妃气得身子发颤,一双手,狠狠地指向了景娴,另一只手却是种种地落在了身边的扶手的身上,手掌上抓痕立现。
“够了。”昭帝眸子暗沉,深冷如冰,似乎是不耐,这宴席上女子的明争暗斗。冷眼看了那正是跪倒在地的大臣一眼,然后也才是偏过了头,眸光深沉,却是看不出喜怒,“太子,你怎么看?”
眼见着父皇在问自己的心意,萧辰睿冷沉的面上迅速地掠过了一抹淡笑,当即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副温润孝顺的模样,“禀父皇,儿臣以为,大臣冲撞了三弟妹,又欺辱了皇室威名,本该是罪不可赦,只是,今日正巧是父皇寿辰,父皇更是早已答应了大赦天下,君无戏言,还望父皇从轻发落。”
婉贵妃面色的笑意,终于是缓缓地缓和了过来,看向了景娴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嘲,更多的却还是一种倨傲。
“嗯。”昭帝对着萧辰睿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是看着那低垂着脑袋,面色一片苍白的大臣,眸子深深,沉声下了旨意,“谪贬sān_jí,非重功无以升迁。”
本就是二品官员,一旦谪贬,虽然还不至于微末,却是变成了区区的五品官吏,再是下了如此严重的限制,只怕是这一辈子再无任何升迁的机会了。
话音才落,便是由羽林军迅速地摘了那大臣的官帽,将人压了下去了。那大臣的家眷妻女也是面色灰白地从原先的位置上起了身来,被着宫人带了缓缓地从宴席中退了出去,贬黜出了宫去。
昭帝眸光淡淡,似乎这一幕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然后才是深深地凝望了景娴一眼,“老三媳妇,你可满意?”
“臣媳遵旨。”景娴冷眼看着那大臣面上的闪烁不定的光芒渐渐散去,最后只是化为了点滴的灰败。心里头却是一丝畅快也无。
不是‘满意’,也不是‘愿意’,而只淡淡的一声‘遵旨’,却是可见情分的寡淡。到底还是太过偏心了些,昔日间本就是微末的情分,却是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昭帝似乎并不在意景娴的态度,微微地沉了沉,便是大手轻轻的挥动,打算是息事宁人,“老三媳妇,既然你不会跳舞,和燎越郡主的比试就此作罢吧。”
“是。”景娴面色淡淡,轻轻地收敛了眸光。她朝着纳兰朵走了几步,对这个虽然是嚣张跋扈,却是性子刚直的燎越郡主倒是生了一丝好感,“本妃不善跳舞,骑射却是尚可,若是郡主不介意,等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