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诸位为我和陆东家做个见证。”景娴淡淡地一挥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小二已经是非常地识趣地笑眯眯地将筷子都恭恭敬敬地呈上。他和老刘在有幸在后厨里就率先享用了,那味道香酥酸辣可叫是一个‘绝’字,现在想想可都要是垂延三尺。
“哦——好好好,小公子,那我们可就是不客气了。”众人推脱了一番,面含笑意,纷纷拿了筷子,依次夹了些菜放入口中。
“爽滑清脆,入口即化。”
“油而不腻,香酥可口。”
“色泽透亮,浓香自然,果然是美味佳肴。”
景娴看着明明都是分外激动却是强劲地按捺着自己的食欲,说些酸不溜秋的词话,一个个摇头换脑地就好像是在品尝着人间美味的食客,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想要轻笑的冲动。
乔子城看着一闻到了香味就冲在了最前方,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拿着碗,一言不发就使劲地往自己的碗里巴拉着,一边朝着周围的这些‘大快朵颐’的人凶猛儿地甩着眼刀,大杀四方,“好吃,好吃。”一边也是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别的客人虽然也都是想吃的紧,可好歹还是顾忌着自己清流儒士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只能是看着这一盘盘佳肴,在他们的眼瞳中,不断减少,直至这盘底光光,只剩下了烙在了盘底的汤汁。
“切,装模作样。”乔子城不屑地环顾了周围一圈明明想吃却强自按捺着身份的人,端着手里的碗仔细得品尝着。
乔子城的声音不小,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若是以往,这群酸儒可必定会争个脸红脖子粗,只为了清名,可这次,被呛得脸红的确实不少个。
显然是在意料之中,景娴最近含笑,淡淡的面颊上,一股清风拂面。
敏锐的感官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边上的一道火热的视线。扭头一看,这个在她的眼中依旧不过是一个少年的大男孩,端着小碗,站立着,俊秀的脸庞,少年英气,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大口咀嚼着食物,鼻子上因为吃得急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只说是他的做派,看起来还真的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只是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那样的光芒耀眼,紧紧地盯着她。景娴倏然一惊,眼瞳在下一秒便是快速地移开,或许是看懂了其中的含义,也或许是没看懂,心思顿时有些复杂了起来。
可再一抬头,景娴的眼中却是满满的冷清沉静,恍然不觉。乔子城的眼神微微暗了暗。
陆酒是最后几个放下了筷子的人之一,当然另一个是不知难为情,风度为何物的乔公子。
虽然看着都是寻常菜色,可这颜色的选用上,材料的搭配上,都是极好的下酒菜之选,更为难得的是这三道菜的制作方法,用料,味道,各不相同,随意拿出了一个在酒楼里也会是倍揽回头客的存在。
陆酒表示就算他走了大江南北这么多年,确实从来也没有吃过比这更好,更令人回味的味道,看来他预感的没有错,这个清瘦的小子果然是带给他有惊喜,还不小。
只是不知道这酒的答案会不会有另外的……
“取纸笔来。”陆酒面色阴沉,淡淡吩咐了小二。这话一出,众人便是知道这小公子在‘菜’这一关算是过了,点了点头,都表示毫无异议。
黑瞳一闪,陆酒的语气似乎有些生硬,带着几分阴沉不屑的味道,任谁看了只当是小公子过了第一关心中不满罢了。可景娴看的分明,她的眼中快速划过的却是一丝微末的笑意。
笑意。她好像有把什么给忽略了。
“好嘞。”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去拿了,端端正正地放置在了景娴的面前。也带来了一直作壁上观的掌柜的。
方才他一直隐匿在暗处看不真切,不同于一般店铺年过半百的老头,此人一袭青灰长衫,不过二三十岁,眸光清澈刚直,看起来倒是更像不沾世事的书生。
景娴在心底暗暗记下,转而温和看了众人一眼,也不遮掩,拿起笔,略一沉思,一蹴而就。洁白的宣纸上,行云流水般游走着‘梨花酿’三个大字,黑色的字体映跃出的犀利青锋由浓而淡。
在场的人细听过规则,都知道只是写酒的名字,不论酒方,倒也不必避嫌。
“梨花酿?这是什么品种的酒,之前没有听说过啊。”
“是啊,莫非陆兄又酿出了新品种的酒,老弟我讨个巧,先预定一些。”
“看着字,该是取自梨花,只是不知是该如何酿制的。”
这3个字一出,迅速地又是热络了起来,几多大男人明明是儒士,却是如同妇人一般,七嘴八舌,好不快哉。
景娴淡然地放下了笔,立在了一旁,静静地看向了陆酒。她的神情悠远淡漠,举手投足间闪现的都是一种从容不迫淡然气质,即便是身处喧嚣,身边恍然是隔出了一道屏障,和外人区分出来,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宁静淡泊。
陆酒的面色在看见了这纸张的三个大字时,倏然一惊,面色复杂地看了景娴良久,景娴心知,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片刻后,陆酒突然间大笑出声,“好好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陆酒今天就服了,愿赌服输,这酒馆也就是靳公子你的了。”
“老陆,这——”周围地看客不禁劝说道。
这‘酒’字一说,除了陆酒这些年可没人能比得上,这位小公子写下的‘梨花酿’虽然新奇,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