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苹没接上话,他的声音又缓了些,“周女士,我和周洲没有仇怨,我为什么要害他呢?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他还欠我七八十万呢!这可是我一年的薪水!”
林苹顿了顿,转问道:“你知道小洲杀人的事儿吗?”
“杀了他女朋友的事儿吗?整个兰城都传开了。外面的人都说……”
“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完全不一样,量刑也完全不一样。”林苹打断他的话,恳求道,“请你帮帮小洲。”
“你还懂法律?”见林苹没出声,只是等他后话,闻焕东不觉好笑,“周洲出事,你不让他爹找人帮忙,三番两次来找我,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你和我有点什么呢,这样可不好。”
林苹垂垂眼眸道:“大力现在自身难保,顾不上小洲。”
“养种殖场要易主,周家要破产,我和周家不可能再有业务往来,你觉得我还有帮周家的理由吗?”
“有!”
“哦?”闻焕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当年你辜负了我,你欠我的。”
“我辜负了你?”闻焕东哈哈大笑起来,“林苹,你就不能编个有趣点儿的理由来让我帮周洲?”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闻元杰了。”林苹冷冷地看着他。
“闻元杰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活着的是闻焕东。”闻焕东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如何辜负你的。”
“过去的伤心事儿我不想再提。”林苹的声音又放软了,“看在二十多年前我们相爱过一场的份上,请你帮小洲把故意杀人罪转为过失杀人罪,我知道你可以!”
“我撕掉律师资格证已经很多年了。”
“你可以帮小洲找个好律师,教他怎么更好地为小洲辩护!”
“杀人本就应该偿命。如果人人都去钻国家法律的空子,这个社会还能安宁吗?我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抱歉,公司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我得走了。”
“元杰!”林苹急忙拉住起身要走的闻焕东哀求,“算我求你,帮帮小洲吧。”
“你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儿子,救出来也是坑人害人,还不如给他个痛快,也算是为民除害。”
“不——”林苹顿时泪崩,“没有小洲,我也活不下去!元杰,求你了,帮帮小洲吧,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
“别哭了。”被她哭得揪心,闻焕东终于软下来了,却没有直接答应她,而是转问道,“你嫁给周大力,后悔过吗?”
满脸泪痕的林苹怔怔地望着闻焕东。
“我要听实话。”
“后悔过。”
“和他在一起,你想过我没有?”
林苹又是一愣,咬咬唇,认真地回道:“想过。”
闻焕东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会尽力帮周洲找律师,不过别期望太大。”
“谢谢,谢谢。”林苹再次捂脸哭起来。
对于她来说,一点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闻焕东抬了抬手,终于没碰林苹,低声说了句“回去吧”,遂先出了茶楼。
林苹跑至门口,远远地看着他驱车离开,蹲至花坛边上又哭了一回,才擦干眼泪折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