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会遇到很多意外,有些意外,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老江神情紧张的给李唤飞打电话。
“小李,兄弟啊,这次我这边出大事儿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这边一趟。”
听着老江紧张而颤抖的声音,李唤飞有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这么要紧吗?唐先生的货搞砸了?”李唤飞紧皱着眉头问。
“不是,唐先生的货几天前就出了。是我公司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老江继续紧张着。
“那是什么事儿呢?没收到货款?”
“不是,订单一切顺利,那个你不用担心……电话里不方便说,你周末来我这边一趟,你一定要过来,晚上在我家吃饭,先这样。”在电话的那头,朦胧的听到有女人吵闹的声音,李唤飞心里甚是疑惑,他能确信的是,老江那边肯定是出事儿了,而且,一定不会是小事儿。
周六的那天晚上,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一月的深圳,天气开始变冷了,大多数人要穿两件衣服才足以御寒,而那天,老江竟然只穿着一件短袖。李唤飞想,或许是他太胖,不怕冷吧。
“我搭档死了。”一上车,屁股还没坐下老江就说了这句话,吓得李唤飞差点没跳出来。
“呵呵,你这家伙,哪有这样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搭档给你惹了什么麻烦事儿了?”李唤飞迟疑了一阵,轻松的微笑着。
“真死了,就一个下午就死了。”老江一脸的严肃,这严肃里,透露着某种不解的疑惑的慌恐感。
从表情上可以看得出,老江是认真的。
“真的?”李唤飞再次确认的问。
“嗯,真死了。”
“不是吧?上次跟我们一起吃饭还好好的,没几天怎么就……?”李唤飞慢慢的钻进车里,坐下,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转过脸,疑惑的望着老江。
“死了……在他手上有几十万的货款我也要不回来了……”老江叹了口气,启动了车,驶向他住的地方。他愤闷、无奈、不解,“那天上午他还跟我在我办公室里一起喝茶,有说有笑的,中午又在一起吃午饭,饭后他说他要开车去拿菲林,没几分钟,他就给我打电话说他肚子疼得厉害,我放下电话就赶了过去。到了那边,我见他脸色苍白,一直捂着肚子,我当即就把他送去医院。在医院里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他说他没事儿了,医院检查后也说他没什么问题,我那时还是不放心,叫他住院观察一会儿,下午再回来。医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也就没有给他开药或者打针啥的,我一回到工厂就马上叫他老婆去医院照顾他。下午五点钟,他老婆打电话跟我说,他肚子又疼痛得厉害。我跟他老婆说,‘在医院有事不直接叫医生,给我打电话我能怎么办’,后来,他老婆叫了医生并把他送进急诊室,晚上七点钟这样我一忙完手上的工作就跑去医院看他。到了医院,看见他老婆和孩子在那里哭着,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已经死了……”老江紧皱着眉头,车窗外腾起的烟雾,正弥漫在他的脸上。
“这也太突然了吧?是什么原因医院没查出来吗?”李唤飞惊讶的问。
“医院也查不出死因,这还是在人民医院做的检查呢,这是深圳市数一数二的好医院了。”老江说着,掏出一根烟,点上,吸着。他有点恐慌。
“这么玄乎?”李唤飞听着,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好像有人突然钻进车里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正微笑着看着他俩儿似的,他慢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
“嗯,这几天法医在做死亡鉴定,希望到时候能知道他的死因吧。”老江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可怜啊,可怜……他妈妈很早就不在了,他老爸一个人把他养大成人,现在都六十多岁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这么早就走了,前两天,老人家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老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阵阵叹息,“唉,现在他家里,就只剩下他那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老婆,还带着他八岁的儿子,可怜啊,可怜……”
李唤飞静静的听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人怎么能说死就死呢?
“他老婆这几天一直吵着要我把他的股份兑成现金给她,我现在资金那么紧张,最要命的是我们之前收款都是各自收入各自的私账里,现在他一出事,他那边收到的几十万货款没又还没转给财务……唉……”老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老婆说没有他的银行卡和密码,现在还闹着要我给她钱,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江突然烦躁了起来,“去法院告她吧,这个情况怎么告,死者为大,而且,我的工厂还得停业一段时间……反过来,我不给她钱,她去告我,我还得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应付这些事儿,工厂又该怎么办?”老江无奈的自言自语着,“算了,先凑个十万八万的给她吧,省得我连生意都没办法做。”说着,老江又叹了一口气,“唉……就这样吧,自认倒霉……”无意间,老江禁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沉默少许,老江开口问:“你现在在那边的工资多少?提成怎么算?”
在来之前,李唤飞就猜到老江可能会问他这些事儿,而且会叫他过来这边上班,因为他们的交集,无非就是业务上的事儿。
李唤飞如实的回答了一番。
“今年在那边的底薪2800元一个月,提成分层次的,季度业绩少于5万的,没有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