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彦堂里有温暖的阳光透了进来,照在夫人们满头首饰上,明晃晃的发亮,地上有一点点的金色星子在跳跃着,仿佛是外华丽。
柳大夫人坐在明媚对面,笑微微的看着她,那笑容实在虚伪,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明媚只觉得那笑容仿佛是浮在表面上,伸手一抹,那笑容便会不见了一般。
柳大夫人旁边坐着柳二夫人,她在柳一直是个没有太多存在感的人,但是她有时会蹿出来说句话又不得不让人注意到她得存在。多年来她和柳大夫人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和四房有纠葛的时候,她便会和柳大夫人一起来对付杜若兰,若是和四房相安无事时,她说不定又会暗地里做点小动作,小小的膈应柳大夫人一下。
在杜若兰跟着柳三老爷去杭州赴任的时候,她就和柳大夫人明争暗斗的抢主持中馈的权力,可柳大夫人防得紧,始终没有让她捉住把柄,但是四房的回归让她占到了甜头,终于把持了一部分权力,可后来因着柳大夫人的贪婪,柳老夫人索性将管事权交给了四房,这让她气得暗地里诅咒柳大夫人无数遍。
柳二老有两位姨娘,年轻时她还想过办法,但却因为没有柳大夫人那样的娘家背景,又因自己不太聪明,很容易就被人抓了小辫子,后来她终于看开了,不再因为小妾的事情闹,只是一味的攒着私房钱。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出嫁,攒的钱也不知道要给谁去花,但她还是喜欢攒钱,攒到一定程度就把银子换成金子,送到金玉堂里边去打金叶子,现在她的金叶子都有满满的两个小匣子了,每天晚上歇息前定要熄灭火烛,抱着那匣子金叶子恋恋不舍的看很长时间才去入睡。
四房这事儿没有给她太大的反响,说句老实话,毕竟四房和她利益冲突不大,但是出于一种八卦心理,四房被查抄还是值得她关注的,总在惦记着,若是四房倒了,发配去了,青莲院到时候有多少会划到二房这边来。
柳家三夫人是前头柳老夫人三个媳妇里最得现任柳老夫人喜欢的一个了,嘴巴甜,人又比柳二夫人会看颜色,自然会被重用一些,所以四房被缉拿入狱,柳老夫人便让她暂时替杜若兰打理中馈。
今日上午正在粹华厅理事,就听管事妈妈来报,四房已经被放了出来,老夫人叫人去收拾青莲院了,柳三夫人听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大半个月呢,如何就出来了?她还只眼明手快的捞了几笔钱呢,还想着年关才是大头,只希望四房要在大理寺住到明年再出来才好。
脸色暗暗,柳三夫人再也没有心思做事,拿着账簿子翻了翻,上边那些字都在面前不住的漂浮了起来,仿佛都让人看不清楚了一般。将账簿子一合,柳三夫人领着丫鬟婆子们赶着往玉瑞堂来,一到门口便见着了柳大夫人与柳二夫人,两人脚步匆匆的往里边走。
“听说四房回来了。”柳大夫人一张脸上全是笑意:“该是看着柳侧妃的面子皇上这才开了恩。”
柳二夫人撇了撇嘴,柳大夫人这模样,好像柳侧妃是她亲生的女儿一般,可谁不知道柳侧妃是二房的庶女,只不过是被记到大房名下充嫡女送进宫去的?只不过是自己失策,没想着柳明欣还有这般造化。柳二夫人脚步走得格外重,心中虽然刚刚懊悔了下,可忽然又想通了些,不管怎么样,自己以后就不用进宫去探视柳明欣,这样总是一桩熬事情,要她去向自己的庶女行礼,实在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柳三夫人坐在那里看了看对面,发现杜若兰身边坐着自己的十侄女柳明媚,再往旁边看去,却是英亲王府的世子爷,乔世子旁边坐着镇国将军府的九小姐。柳三夫人看着乔景铉笑了笑道:“乔世子多久没来柳府了。”
出于礼貌,乔景铉也恭恭敬敬的回答:“因为去了西北军营历练,所以有段时间没在京城了,这次回来是受镇国将军委托,送我表妹小九和柳小姐回京城的。”
柳三夫人听了这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明媚,又看了看乔景铉,弯了弯嘴皮儿道:“十侄女,你竟然跑西北去了?”
柳大夫人听到这话,突然之间心里痛快起来,看着明媚,微微一笑:“十侄女,你竟然一个人跑去西北了?都还以为你也在大理寺陪着你父母呢,怎么就这么不知孝顺,看来还得请了池姑姑回来,你要重新跟着她学习才是。”
杜若兰听了这话便心中有气,一想着自己在牢房里被人算计,即便再是老实人,也不免有些忍不下去了。她望着柳老夫人那幸灾乐祸的脸孔,皱了皱眉道:“我倒是很庆幸媚儿没有和我一起去受这牢狱之灾,听着大嫂这意思,似乎要我们四房统统进了大狱,永世不得翻身才了了心愿?”
“哎呀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四弟妹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只是明媚侄女就算不在父母跟前尽孝,姑娘家的,一个人奔去西北,说起来名声实在不好听。俗话说奔者为妾……”柳大夫人瞄了瞄乔景铉,用帕子掩着嘴道:“不知道明媚侄女这种行为,该如何判定?”
听着柳大夫人满嘴胡言乱语,郭庆云早已忍耐不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奔奔奔,奔什么奔?是我喊柳十去玉门关玩耍的,她又和谁去奔了?你这位夫人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么龌龊的东西,定是平日想这龌龊事情想多了,所以看着别人都是龌龊的。”
柳大夫人不提防被一个年轻姑娘抢白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