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碗蟹黄粥,又算得了什么!”薛正妃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来,偏着头想了想冯姑姑的话,忽然欢喜了起来:“她小产了才好,否则她的孩子要占个长子,我心中可难受。”皇长子、长公主,这些名字念起来都很是好听,怎么能让一个侧妃的儿子占了先去!薛正妃想到这里,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快些再送一碗去给柳侧妃了,要看着她喝完!”
“娘娘,若是柳侧妃出了问题,少不得会找娘娘的祸事。”冯姑姑见着薛正妃一脸不以为然,摇着头直叹气:“落了胎可不是小事!况且柳侧妃那边还有刘姑姑她们在,应该不会不知道蟹黄不宜多吃的事情,娘娘,你还是罢手算了!”
薛正妃转了转眼睛,嘿嘿一笑:“找我的祸事?谁来找?谁敢找?即便太后娘娘来质问我,我也要在她面前撒娇说我并不知道蟹黄是寒凉之物便是,太后娘娘还会惩罚我不成?”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有几分遗憾:“早知道蟹黄的妙处,我该用一个大汤盅盛一碗给柳侧妃尝尝去,只用了中等大小的汤盅,实在也是可惜了。”
冯姑姑听着薛正妃说不再送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中祈祷着刘姑姑她们应该知道这蟹黄里边的秘密,会阻止柳侧妃尝那蟹黄粥。
储秀宫的大门敞开着,门边站着两个宫女正在外边瞧,见着一道身影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一个丫鬟,两人“咦”了一声:“赶紧去知会娘娘,柳府十小姐到了。”
这位柳府十小姐,虽然进宫的次数不多,可也足以让她们记得清清楚楚,她那精致的面容,还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技,真是想忘也忘不掉。
听说柳家十小姐求见,乔皇后闲闲的挑了下眉:“这位十小姐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呢?”敲了敲桌子,她这才对莫姑姑道:“传她进来。”
明媚带着玉梨站在储秀宫的门口,望着里边的院子,乔皇后显然已经起来了,因为影影绰绰可以看见主殿里边有人在走动。昨晚她想了很久,虽然这么做可能有些不道义,但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她不得不这么做。皇宫是个可怕的地方,她真不希望在这里更久的呆下去,能够早日出宫已经成了她唯一的愿望。
昨晚徐炆玔的话让她惊吓不小,没有想到这位太子殿下竟然存着这样的念头,虽说她和决绝的把话说得清楚,他也似乎承诺了不再来骚扰她,可她不知道哪天他会不会又失去理智来找她,住在柳府总比住在宫里要安全得多。
今日她来找乔皇后便是来摊牌的,她会给乔皇后一些暗示,这对乔皇后的计划有利,或许看在她指路的份上,乔皇后会答应放自己出宫。
虽然这真的很不道德,若是在前世,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在现在她也很是鄙视自己。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能让自己脱身了,况且她也只是暗示乔皇后,并不是非得要她去做,换句话说,她给了乔皇后一把刀子,可究竟那刀子会不会取人性命,便要看乔皇后的行动了。
莫姑姑的圆盘脸出现在明媚面前,她微笑着向明媚说:“十小姐起得可真早,快些跟我进来罢,皇后娘娘传十小姐进去呢。”
跟着莫姑姑走过前边的院子,明媚走进了主殿,乔皇后正坐在主座上,两道眉毛修得长长,差不多要插入鬓边,这让她看起来竟带了几分妖异,储秀宫里那些檀木器具映衬着她,仿佛是一幅发黄变旧的画像。
“臣女向皇后娘娘请安。”明媚弯下身子向乔皇后行了一个礼儿,然后抬起头来,眼睛盯住了她:“我想皇后娘娘应该很想知道现在皇上的病情究竟如何罢?”
没料到明媚单刀直入来得这般快,乔皇后也是一愣,莫姑姑更是张大了嘴巴好半天合不拢来,这位柳太傅家的十小姐,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些!
仔细再打量了下明媚,乔皇后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笑容:“好一个十小姐,倒真有几分胆色!你这么大清早的就来给本宫报信儿吗?不知是喜讯呢,还是……”随着声音的逐渐滴落,她的笑容渐渐的冷了下去,那嘴角也慢慢的拉直,看上去刻薄而尖锐,就像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一条刀痕。
“我很想知道皇后娘娘认为怎样的结果才是喜讯?”明媚淡淡的笑了下,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皇上这病虽严重,臣女却是有几分把握治好的,只是这对皇后娘娘来说是不是喜讯呢?”
乔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虽然多年的宫中生涯已经把她训练得不透露一丝感情,但她依然有些坐不住了。她极力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来,凤目拉出长长的眼线,牢牢的盯着明媚:“十小姐似乎有下文要说,不如先把话说全了,让本宫听听,这是不是喜讯?”
“皇上的病因,乃是因为血压升高引起脑部血管梗阻所致,也是俗称的中风偏瘫,目前皇上这病,经过几年左右时间治疗,若是他能配合好太医治疗,重新站起来,重新开口说话,也不是不可能的。”明媚缓缓的说,一边观察着乔皇后的神色:“可这病却非常忌讳外界刺激,若是再受刺激,再次中风,那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严重者无药可救,可能会举国上下要着素服,即便是留了一条命,只会成了一个废人。到那个时候皇上的脑子有可能还有几分清醒,但四肢不能动弹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