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前边整整齐齐的排着两行人,汉白玉台阶被空了出来,台阶上铺着一条猩红的毡毯,上边走着徐炆玔,一身黑底起暗红色花纹的吉服,正一步步的朝殿上走去。
他心中充满着一种无言的喜悦,又有一种谨小慎微,他慢慢的往前走着,心里默默的数着步子,一步又一步的接近太和殿那扇大门。
就当徐炆玔走到一百二十步、很快就能看到丹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太和殿的右边的墙头似乎倒塌了下来,就见一群人从倒塌的那角墙头冲了出来,手执明晃晃的刀枪向他杀了过来。
徐炆玔一愣,这就是二哥埋伏下的第一处拦击?站在那里,有些慌张,转头望向周围,乔景铉在哪里?他不是说会保护自己的吗?
太和殿周围的禁卫军赶紧挥动武器朝那些人杀了过去,就听“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数百人开始在交战,而且瞧着后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虽然那些人的攻势很猛,但却没有办法攻近汉白玉台阶,徐炆玔已经看见了乔景铉,他穿着银白色的盔甲,正指挥着禁卫军拦截,显得很是从容。徐炆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果然表弟是有准备的。
此时,站在外国使节观礼队伍里边忽然冲出了几个人,奔着徐炆玔过来,把他唬了一跳,瞪眼一瞧,就见这些人打扮得与大陈人完全不一样,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头发结成十几条小辫子,耳朵上挂了两个明晃晃的圈子,身上穿了一件半臂的袍子,露出了一边衣袖。
“你是谁?”见那人冲到自己面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徐炆玔大惊失色,乔景铉在哪里?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有人伏击?
“太子殿下,你不要慌张,我是鞑靼三王子嚟硌巴,是乔世子嘱咐我特地保护你的,我们快些走,别让那二皇子找到了时机!”
萧国公费尽心机将嚟硌巴安排着混进外国使节观礼队里,本来是安排让他伺机在徐炆玔走过时出手将其击毙,但现在嚟硌巴已经不是徐玟琛那边的人,按照乔景铉的安排,他是在路边保护徐炆玔的。
“你是景铉派过来的?”徐炆玔心中一喜,看来乔景铉还真是安排周到,处处有人。但他被嚟硌巴拉着往前奔跑,虽然心中知道身边有了保护自己的人,可一颗心还是在狂跳,似乎不能控制一般,跑得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这时太和门外的禁卫军不知为何也突然喧哗了起来,嚟硌巴停了下往回一看,就见禁卫军竟然内部打了起来,那喧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就连那些领来参加册封礼的虎豹也受到了干扰,它们不再是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而是站了起来,弓着身子,眼睛里发出荧荧的绿光。
站在丹墀不远处的乔景铉,正在指挥着禁卫军对抗那些隐藏在军队里的叛军,他面带笑容的看着太和门外的打斗,只当在看小孩子玩的把戏一般,王尚书安排得很巧妙,调度得很隐秘,但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早已暗地里调了虎贲军一万人过来,无论如何也能将那几千人压下去,显然萧国公与王尚书都小看了他。
然而,这一声虎啸让他猛的吃了一惊,千算万算,却疏忽了仪仗队里那些驯服的野兽。他心中一紧,大喊了一声:“糟糕,这就是第三处伏击!”
这些野兽都是养在御苑里,有专人训练过的,基本上没有野性的,它们又是在太和门那里,离着丹墀远,所以没有危险存在。可是太和门的打斗喧闹声让它们受了惊吓,刺激了它们心底固存的野性,所以它们的眼里开始有了嗜血的凶光。
乔景铉心里一急,和身边的柳明卿一齐朝那些野兽奔了过去,眼见一只老虎就要扑倒了徐炆玔身边的侍卫,乔景铉及时赶到,长剑出鞘,寒光一道,那老虎便被劈去了半个脑袋,那鲜血和脑浆迸射了出来,红红白白的洒落在太和殿的汉白玉石板上。
血的气味更刺激了那些野兽,老虎豹子都张大了口,吐出了鲜红的舌头朝乔景铉这边扑了过来。就听一声娇呼:“表哥,柳小五,你们给我让开!”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跑了过来,一挥胳膊,露出了一个乌金圈子,一按机关,几支袖箭甩了出来,射到了那些野兽身上。
“表妹,你怎么才来?”乔景铉一边问她,一边挥剑砍向扑过来的豹子。
“你不是让我混在外边的禁卫军里面,进来可不要一段时间嘛?你说那兵部王尚书调了五千人手,我瞧着肯定不止,刚刚在太和门那边的禁军便已经骚动起来了!亏得我细心,叫我老爹在京里的手下伪装在参加册封礼的百姓里边,还加上嚟硌巴手下的人,这才打了个平手儿,你们都是怎么布置的,害得我以为二表哥真的没什么实力呢,其实他的实力还真不差。”
“不打紧,虎贲军在观场呢,你便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边去罢!”乔景铉哈哈一笑:“我调了一万虎贲过来,你不知道了罢?”
郭庆云瞪大了眼睛,气愤愤的说道:“原来你还留了一手呢,表哥!害得我白白担心!”她抬头一看,徐炆玔呆呆的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竟然都不知道要往前边走,看起来双腿有些发软,走不动了。
“太子殿下,你只管往前边走,我们在这里呐,你被害怕!”郭庆云朝徐炆玔大喊了一句,举起宝剑朝一只豹子奔了过去。徐炆玔见着一个少女拿着剑去追豹子,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就在他准备抬腿往前边走时,就见一道黄黑相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