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丫头,你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你将自己妹妹的名声败坏了,你便能得到好处?”柳老夫人瞧着低着头的柳明珠,心中怒不可遏:“没有丝毫根据便捕风捉影,到我面前添油加醋的来告状,你都还没出阁呢,怎么就长成了一副长舌妇的嘴脸?”
柳明珠呐呐的不敢回话,柳老夫人的怒斥有如当头泼水一般浇了下来:“若媚丫头真有你说的那种情况,你这做姐姐的当然是要极力阻拦她,不让她去外院,将她带来到我这里好言好语的教她这期间的道理。可你倒好,放任着她去了,然后到我这里来告状,你这心思可真是阴暗!”
“身为柳府的小姐,鸡肠鸡肚,就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能容,出阁以后如何能容你的婆婆与夫君!”柳老夫人将桌子上的茶盏端了起来,慢慢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又狠狠的说了柳明珠一顿。
这事情可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柳明珠因为嫉妒柳明媚,故而才会有这举动,这与柳四夫人肯定也有干系,好端端的一个孙女儿,瞧着长得跟水葱儿一般灵秀,却没想到竟然随了她母亲的心性,年纪小小便是这般恶毒。
“明日要去英王府西园赏梅,你这般心思不正又举止鲁莽,让我如何放心带你去?”柳老夫人瞪了柳明珠一眼:“我还真害怕你去了那里给我惹是生非呢。”
听着柳老夫人的话里仿佛有不带她去的意思,柳明珠心中一急,跪倒在地,眼泪汪汪道:“祖母,明珠知错了,还请祖母原宥。”
又有一段日子没见着乔景铉了,好不容易才得了个见面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的瞧着那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柳明珠此时十分懊悔自己的举止,不仅没有让柳明媚吃到排头,反而搭上了自己。她的嘴里一边恳求着柳老夫人,一边在暗自后悔为何头脑发热的来向祖母告密,最后自己反而落得不好。
“你且起来。”柳老夫人严厉的喊了一声:“明日你自己要识相,出去可别丢了我们柳府的脸。柳府的姐妹间即便平日里头有什么嫌隙,到了外边也该是紧紧抱团,不让旁人捉住柳府的一丝错处,你可听清楚了?”
毕竟柳明珠是才回京城,这赏梅会是她第一次露脸,怎么着也该带着她出去转转,柳老夫人吁了一口气,望了望面目姣好的柳明珠,心中暗道,这孙女养在云州,没经历过大宅子里头的风浪,所以才会如此任性妄为。自己该去点醒老四媳妇,要好好的管束她才是。
“孙女谨遵祖母教诲!”听着柳老夫人答应带她去,柳明珠喜出望外,抬起脸来,眼睛里边闪闪有光:“明珠绝不会让祖母失望的,明日一定会谨言慎行。”
第二日一大早,明媚就被院子里嘻嘻哈哈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窗外一片通透的亮色,可见是个晴朗的日子。
“姑娘,你醒了?先净面罢?”睡在外间的玉箫听到屋子里的响动,轻轻推门而入。
明媚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黑发对着玉箫茫然的说:“不知为何,我今日起床却觉得神情恍惚般,心里噗噗跳个不停。”
玉箫抿嘴一笑,低声说:“奴婢说了实话,姑娘可不许恼!今日要去英王府,姑娘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罢?姑娘,你放心,我和玉琴自会把你打扮得精致些,让那乔世子见着心里欢喜,眼珠子都错不开!”
“你都在说什么呢!”明媚啐了她一口:“跟那乔景铉有什么关系?莫非我不去英王府,你们便不将我打扮得精致些?”
“姑娘要这般想,奴婢也没法子。”玉箫笑着拢上门:“我去喊玉琴玉笛她们过来伺候姑娘梳洗。”
明媚看着玉箫轻快的背影,心里这才慢慢回味过来,难道真如玉箫所说,是因为会见到乔景铉才会这样心上心下?除夕那晚上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那坚实的臂膀,那深情的对视,那亲密的话语,让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绯红。
“姑娘,我跟你说件好笑的事儿,掌珠院那边,今日卯时便有动静了呢。”玉梨蹦着走了进来,嘴巴朝外边呶了呶:“看起来那位是一宿没睡安稳!”
明媚淡淡一笑,心中暗自咬牙,这乔景铉真是罪魁祸首,今日不知有多少京城贵女起了个大早,一心琢磨着如何穿戴搭配才能让乔景铉眼前一亮。
不多会,围着明媚的丫鬟们已经把她打扮好了,绾了一个如意垂髫髻,上面簪着柳老夫人赠的红珊瑚簪子,白梅红梅被那黑鸦鸦的头发一映衬着,流光溢彩,华堂生辉。玉琴替明媚今日挑了件樱桃红对襟掐腰小袄,衣领处镶了一圈白绒绒的银狐毛,下面是一条八幅湘水月华裙,裙裾处绣满了缠枝虞美人,走动时莲步姗姗,一波一波,似乎那些花朵正在盛放般,不断在风中摇曳着它们的身姿。
“姑娘,你今天可真美!”玉琴凑了过来,讨好的笑着:“带不带我去英王府西园赏梅呢?”
“你想得美,姑娘只能带两个去,哪有你的份儿!”玉梨把玉琴拉到一边,笑着对明媚说:“姑娘可会带我去?”
明媚回头看了她一下,见玉梨眼睛瞪得溜溜圆,一副着急模样,不由得笑了笑:“我本不想带你去,可你惯会缠着我撒娇的,你说我带你去还是不带你去呢?”
玉梨鼓起嘴巴坐到一旁:“哼,姑娘,你就会取笑我。”
玉笛取出了一条粉白的披风放到一边,笑着对明媚说:“姑娘,你就别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