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史自从当了片警,连个像样的案子都没破过,不是东家猫上了树,就是西家反锁了门,就差哪个大爷上厕所没带纸都给他打电话了!
此刻一看我的神情,立刻明白了,这事不简单,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直拍胸脯!
“奶奶的,这几天憋坏了,不抓贼就手痒痒!”
我笑道:“你这种人,就是一辈子劳苦的命,黄世仁就缺你这种长工!”
“呸!”老史脖子一梗,大义凛然道:“老子为的是共产主义建设,为人民打长工,要是哪个黄世仁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屎,我轰他狗娘养的!”
“看把你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娘的有意大利炮呢!”
老史嘿嘿一乐,小声道:“卜爷,你还没说呢,这几张黄纸到底啥意思,这么说吧,这案子有多大?”
我冷哼一声:“怎么,不相信我?我问你,谋命害人算多大的案子?”
老史一听,猛一跺脚道:“有卜爷你这句话我就明白了,破了这案子,我还请你吃煎饼果子,加蛋的,多加俩……”
牛奋的资料说的没错,这小子确实够特么抠门的!
冬天日短,太阳一偏西,我俩就在路边随便对付了一口!
老史说,据社区的清洁工反映,符纸每天早上就属老广场一带最多,因为这一带人流相对最大。于是老史专门借了两件刘德华同款大衣,我俩就窝在旧广场旁边的水泥管子旁守株待兔!
可想而知,寒冬腊月,西北风挂的正冲,我吸溜着鼻涕在墙角瑟瑟发抖,简直比杨白劳还惨!
“老史,为了你立功恢复原职,我这可是豁出去了啊?”我抹了一把鼻涕朝史刚卖好道!
没想到等了半天,这小子没吭声!
“你妹的,听我说话没?”
我骂着回头一瞧,就看见这小子张着大嘴使劲喘着粗气,好像是哮喘发作了一样!
“老史,你……你怎么了?”我顿时急了!
“啊?没事啊!”老史晃过神来,一脸正色朝我道:“卜爷,刚才我进行了一个科学实验,人们都说喝西北风,我刚才试了试,这话不对啊!喝,代表主动,可实际上,这西北风确实能进肚子,但是不是喝的,而是灌得,而且很冲,是被动……”
我鼻子都快气歪了,老子这要冻死了,他仗着皮糙肉厚竟然还做科学实验,关键还是如此弱智的实验!
“喂,老史,你在孤儿院长大领班阿姨是不是每天不给你牛奶只给你窝头啊?你长这么大个子没长脑仁吧!”
“卜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侮辱我行,不能侮辱科学……”
“啊呸,灌一肚子西北方算什么科学实验?最多多放几个臭屁……”
“……”
我俩正骂骂咧咧互怼,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摇摇晃晃从远处走了过来,惨淡的月色下,行走的好似一个干枯的篱笆桩,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了一阵阵渺茫的歌声,如同风声一样嘶哑……
“苍天不仁,不以云彩为我被;大地不仁,不以草木为我食;双亲不仁,不以万寿随我生;众人不仁,不以弃世随我去;吾富有钱时,妇儿看我好。
吾若脱衣裳,与吾叠袍袄。
……
人有七贫时,七富还相报。
图财不顾人,且看来时道……”
我俩顿时警觉起来,莫非到处撒借寿符咒的人就是他?
这咿咿呀呀的歌声好似一曲梵音,在我们的耳畔盘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竟然有一种一切忘却,心中空空,就此安眠的冲动!
“卜爷,你困不困?”老史低声道!
“困,但是不能睡!”
“那怎么办,我感觉眼皮在打架!”
“咱俩互掐一下,精神精神!”
我刚说完,老史的大狗爪子就在我大腿里子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我眼泪差点掉下来,我自然也不敢示弱,直接朝着他的膝盖麻筋儿就是一拳,老史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也就是这时候,这人影已经走到跟前,仔细一打量,顿时大失所望,竟然是个头发花白一身破衣烂衫的老乞丐!
“嗨,我还以为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呢!”老史把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
老乞丐看了看我俩,摇了摇头,忽然做了一个令我惊愕的动作,他将手插进口袋,竟然摸出一把硬币朝我俩投了过来!
“钱钱钱,永远赚不完;我生为钱累,钱却锁我身;尔等拿钱去,遁世红尘中……”
老乞丐一边哼唱着,身子一缩,钻进了一个水泥管,睡觉去了!
老史把钱一粒粒捡起来捧在手里,哭笑不得道:“卜爷,这么多年都是我到处施舍,今天竟然等到回头钱了……”
“别扯犊子!”我低声道:“你看,那是不是个人影?”
那是一个漆黑的胡同,正有一个贼头贼脑的人探了出来,一边朝这边走,一边走手舞足蹈,还想抛洒着什么,嘴上好像还哼着一个调调,听不清楚!
“狗日的,就是他了!”老史一摸手铐,起身就要过去!
“等一下,凡事抓个现行,等他过来在动手不迟。再说了,人家不过就是丢点垃圾,你拿什么理由抓人?”
老史一愣,嘀咕道:“那怎么办?”
“听听再说!”
离得近了些,看清楚了,这人四十左右岁,胡子拉碴,眉头紧锁,衣服样式很旧,基本上都是一线城市早就淘汰的那种,看样子是从小地方来的!
越走越近,黄纸纷飞,无数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