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几乎等了你一夜,你终于来了。”空气中蓦然响起一个冷硬声音。
黑袍下女人的脸色刹那间一变,面容扭曲目露惊恐,她哆哆嗦嗦不敢回头看,将脑袋几乎要埋在胸口上。
“你本不该来的。”萧政出现在女人身后。
黑袍女子死死咬住下嘴唇,闭上眼静静站立好一会。
她缓缓转身,伸手将头上黑帽拿下,怯弱地看着萧政,施礼:“小女顾氏青凌见过政爷,给政爷请安了,我不知道,政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政面无表情,“你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青菱是来看看表哥的。”顾青菱很害怕,她双手交叉握着,话不成句,似乎是怕到了极点,一下哭了出来,“政爷,我是听姑妈说早晨死的人是表哥,可是尸体又不能随便让人看,我,我不得已才半夜来看的。”
原本心情已差到极点的萧政听见她呜呜咽咽的哭声,脸色顿时黑了,冷声打断她:“闭嘴。”
顾青菱哭声一顿,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出声,只默默抹着眼泪。
柔弱的小摸样看的初一直冲初二眨眼,哎哎,你说爷这次是不是逮错人啦?这胆子小的跟针眼大的女娃娃,怎么看也不像杀人凶手哇。
初二斜瞪一眼,不理会,只眯眼打量顾青菱,看一眼主子,见他似乎很烦躁,于是不得不开口问:“你也是修心堂的人?”
“嗯。我是顾家庶女,被母亲送到这里的。”水汪汪大眼睛瞅着初二,像是初二怎么着她了般,让他忍不住直皱眉。
“带回去。”萧政看也没看顾青菱,丢下一句话,直接走人。
初二紧随其后。
初一愣愣看着主子与初二消失在夜色中,扭头,与顾青菱泪眼汪汪双眼对上,大眼瞪小眼。
这是让他带回去吗?
初一心里乱糟糟想,可是,特么的逮捕犯人这种事不是一向由初二办理吗?
还有,呜呜,他不喜欢女人这种生物,从来不跟女人说话啊。
他眉头死死皱成一团疙瘩,摆出一张苦瓜脸,眼神示意,可惜顾青菱一直低头抹眼泪没看见。
一招失败的初一脸上更苦,突然他眼中一亮,再抬眼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哎。”
顾青菱抬眸。
下一刻脸色一变。
低头,只见她双手上绑着一个绳子,“你,你想干嘛?这是在修心堂,皇家之地,你这是在触犯王法。”
初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闪闪发光,“你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的,再说了,我家爷说你是疑犯,你就是疑犯。”
说完,也不再废话,直接拽着绳子走人。
“你们太欺负人了,你放开我,你没证据凭什么抓我,你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顾青菱心里发慌,刚才见到萧政太害怕了,这会只有初一在,她意志瞬间清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跟他们走。
想到这里后,顾青菱张嘴就想大喊,“救……”
声音嘎然而止,顾青菱张着嘴巴想大喊让人救她,可不知为何,怎么喊都出不了声,顿时心里一颤,目露惊恐。
令她惊恐的不是喊不出声,而是她的双脚正慢慢离开地面,升到空中,跟在初一身后向前飘。
而初一在前方正得意地笑,看,自个就是聪明。
萧政没有留在寺庙,而是回到了府里,将一个人关在屋里,斜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狗子趴在床榻一边,两只前爪子交叠,小脑袋放在爪子上,黑溜溜葡萄似的小眼睛炯炯有神盯住萧政。
确切来说,是盯住萧政支撑在脑袋上的手。
那只手露出一截洁白皮肤,可令人惊奇的是,那截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此时正布满一道道黑色细线,细线密密麻麻游动在血管里。
狗子幸灾乐祸地看萧政,他嘴角含笑,可额头上却有一滴滴汗珠滚落。
感受到狗子视线,萧政平淡地道:“你丫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主子在沐府?”
狗子呲牙,抬起一只爪子拨拉拨拉头顶翘天小辫子,“汪 ̄”你梳的太丑了,笨死了。
“你知道她在那里却能忍住不去找她,能耐啊。”萧政冷笑。
狗子放下爪子,重新垫在下巴下面,“汪 ̄”吃不好睡不好,我家歌儿见我瘦了,一定会心疼的。
萧政终于睁开眼,瞅瞅巴掌大狗子肉嘟嘟胖成了一个大肉团子,又想起初一似乎来问过他,狗子一天里隔一时辰吃一顿饭,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嫌弃地收回视线,忍不住动动胳膊默默伸伸腿,心里气恼,实在是痒,深入骨髓般的痒,却没法挠,因为他悄悄试了一下,一挠会更痒,而且稍稍用力一碰就能造成血管破裂,又痒又疼。
没想到歌儿看着柔弱好脾气,似乎什么都不会放在心里,可没想到这么小气,他不过是阻止她动尸体罢了,她就还给他这么一个大礼。
偏偏他还没法去看太医,不能暴漏她。
只得转移注意力,“你家主子以前明着泼辣小气爱欺负人,现在倒好,变成暗地里阴死人不偿命了。”
狗子眼皮一翻,一个打滚将肉嘟嘟身子翻过,肚皮朝上,四肢蔫蔫索拉,“汪 ̄”看你那一身丑丑的,真有碍审美。
萧政冷笑,恶狠狠道:“有本事,她直接毒死爷啊,爷在这等着。”
狗子上下翻眼皮,没出声。
萧政:“……”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初二声音:“爷,顾青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