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郎中平时就他自己,也没个人能陪他唠唠嗑,赶坟队的哥几个来了他还嫌闹腾,可就老吴自己的话还凑活,也好说些不着边的事,既然老吴起了个头,他就刹不住车了,那口若悬河讲的以前听过的事,还把那二傻子背后趴着的女人描述成女鬼的模样,那只有半夜起来上茅厕借着月光在镜子中才能看到那女子的模样,越说越玄乎越说越吓人。
要按照平时老吴听完这种事他都乐,此时他可半点都笑不出来,僵着脸看着瞎郎中那老脸,他觉得自己背后有一只手在慢慢的伸到前面来,就要来勒住自己的脖子,惊的他都有些打颤了,慢慢的回头想看看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一个女人。
正巧赶上这时候瞎郎中说的口渴了,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灌了几大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见老吴一脸严肃,以为他听上道了,就坏笑着打算继续说。可这个杯子先前被老吴抓过,粘了些泥土,瞎郎中往桌子上放的时候也没理会,可手下突然打滑,直接把杯子给掉桌上了,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瞎郎中自己吓了一跳,不是被响声吓到的而是自己家里只有这一个茶杯,这要是给摔碎了可惜喽,好在离桌面不高,杯子只是落在桌面上没有碎,瞎郎中顿时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候,那老吴紧绷着神经往后面,突然发出挺刺激人耳朵的响动,把他给惊的当时就跳了起来,可他那腿还在桌子下面,差点就把桌子给撞翻了,上面的茶杯转着圈就要往地上落,被瞎郎中一把就给抓住了。
“你这是咋了?至于吗?”瞎郎中捧着自己的茶杯有些疑惑的看着老吴,感觉他今天不对劲,总是紧张兮兮的。
老吴站在原地有话他说不出来,也根本就没法说。人家二傻子才说背后背着个女人。他这说完肯定不带信的,反而笑话自己是二傻子,这犯不上。但感觉刚才瞎郎中的话里不一定就是假的,说不定还真的有这么个事。就赶紧把桌子拖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的坐下堆着笑说:“对不住啊!我这昨晚没睡好,现在还犯迷糊呢!哎姜瞎子,你刚才说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姜瞎子转身去屋里弄了点茶叶,又要忙活在炉子上烧水,好半天才回到桌边坐下对老吴说:“这东西能有什么真假的?你要是信那就是真的,你要是不信那就是没有。不过这吴半仙别看他岁数并不太大,但这人是个厉害的角,不要人家能敢卖那啥么?是不是?你看被关牢房里还能跑了,当初怎么就没去认识认识呢!”瞎郎中笑着低声说。
老吴没好气的说:“认识个屁啊!这孙子那天晚上可我们坑惨了。他居然还能跑了!”
老吴随后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听的瞎郎中直咋舌,还拍着腿说:“看!我就说吧!这人厉害着呢!这祝由术那可是一门学问啊!一般人根本没法掌握的,压根都不知道!哎!老吴你等会,我去弄点茶水。回来咱们接着说,我还知道关于吴半仙的好几件事呢!”
瞅着瞎郎中屁颠屁颠的去倒水了,老吴赶紧偷偷的抬手去摸自己后背,有些干硬的泥壳没有其他异物,那也肯定不会有什么东西,可这心里头就是犯膈应,尤其是当瞎郎中说完二傻子事之后。隐隐感觉瞎郎中说的就是他。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都是背后趴着个看不见的女人,还都在那倒塌的墓碑上躺过,尤其是说什么坟里头那女人要找他陪,那不就应该是自己梦里头和纸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棺材里面的场景吗?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那坟头里面的死人作祟?死后还想拉垫背的?
正在这时候,瞎郎中拎着刚烧开的水壶回来了。打断了老吴的思绪,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反而盯着瞎郎中的动作看,见自己面前里的水杯飘着几片正在缓慢舒展开的茶叶,就忽然开口说:“你怎么这么抠?”
瞎郎中还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就问他说:“我咋抠了?”但说完话后寻着老吴的眼神,看到他面前杯子里的几片茶叶,就顿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着说:“哎,你这就土老帽了,这茶叶不是咱们平时喝的那种茶底子,这茶叶好着咧!几片就够喝一天了!要不然你自己来我这,就你们哥几个那么多人,我可不敢拿出来。”
他们两个人认识好几年了,在老吴初到卢氏县的时候,他们就认识,那时候老吴不容易,受张茂的救济才好过些。如今回想起来,他不想管张茂究竟干过了什么事,张茂对自己的恩是真的、是实的,这个挑不出假。想起来还真有些伤感,原本就够苦的脸上愣是多挤出道褶子来。
瞎郎中见状调侃老吴是穷出褶子了,可说到这个穷,这才让老吴想起来自己找瞎郎中真正要说什么事,趁着自己还没忘赶紧问瞎郎中说:“哎!姜瞎子我问你个事!”
“又啥事?吴半仙我知道的只是传闻啊,你还想听故事?”瞎郎中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抬眼瞅着老吴。
老吴一摆手说:“啥呀!我有正经的事问你。哎你那个什么绿招子,它能值多少钱啊?”
瞎郎中嘬着牙花子说:“你打听这个干啥?”
老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有一颗绿招子,怕让人给坑去了,就解释道:“没啥事,我就是好这种稀奇古怪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告诉我,我指定不跟别人说!”
见老吴都这么说了,这瞎郎中也不好意思再瞒着,再说也没有什么可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