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回来了,苏氏怎么能不高兴,她瞬间把沉重的心情抛诸脑后,猛的起身道:“未阳在哪儿,快带他来见我。”
黄妈妈抬眼瞧了秦黛心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没有反对的意思,方才道:“大少爷在春晖园,想必在更衣,一会儿应该就会过来了。”
秦黛心挥了挥手,让黄妈妈下去了。
回来的好!比自己想像的要快一些。
一次解决问题,比拖拖拉拉的好。他能等得起,爱莲却等不起,他若是肯负责任,倒还好说,他若是不肯……
应该不会,他就不然就不会风风火火的往回赶了。
母女两个各怀心事,坐在屋里一言不发的沉默起来。
好像凡事只要扯上秦子赢,她和苏氏的气场就会不对盘,直是怪事,到底是秦子赢克她,还是她克秦子赢啊!
秦黛心觉得好笑,暗暗抿着嘴笑了一回,何时开始,她也这般迷信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步子稳健,落地很轻,一听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来了。
帘子一挑,可真见秦子赢走了进来,他身穿一件月牙白色的箭袖常服,袍子上用翠绿的绣线绣了竹报平安的花样子,腰间扎着一条镶猫眼石的团花锦缎腰带,脚下是一双厚底短靴。
秦黛心抬眼看过去,只觉得秦子赢一脸的风霜之色,想必是策马扬鞭,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秦子赢在秦黛心眼里尚且如此辛苦,可见苏氏得心疼什么样。
果然,秦子赢向苏氏行完礼后,苏氏控制不住激动,连忙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秦子赢,眼中泪花浮现。哽咽着道:“儿啊,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差事太辛苦了,啊?黑瘦黑瘦的,啊。这手怎么还破了?这得遭多大罪啊!不行,这差事咱不干了,你回去就辞了,回家来接手家业,做买卖……”
秦黛心在一旁翻了个大白眼,习武之人,受点小伤不挺正常的吗?再说那伤口还没指甲盖大呢,用得着又哭又嚎的吗?还不干了,你以为那朝廷的兵部是你家开的,说不干就不干。还回来接手家业……
秦黛心听不下去了。
秦子赢也是尴尬不已,他耐着性子安慰了苏氏一通,好半天才把人哄好。
苏氏擦了擦眼泪,直道:“这样下去不行,你看看你。受了伤也不处理一下,万一严重了怎么办,让人请个大夫来,好好包扎一下吧。”
“娘,用不着。我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呢,伤得这么深……”
秦黛心听不下去了,起身道:“娘和哥哥叙旧吧。我回去歇一会儿。”
苏氏倒是愿意让她回去,这样一来自己也能跟儿子好好说说话,顺便问问他那门亲事倒底怎么样了。
可秦子赢却不太乐意,他回来就是奔着秦黛心来的,知道她在倚兰园这儿,才巴巴的赶了过来。她若是走了,自己的事儿怕也问不成了,回头还得再去畅晓园一趟。
“好好,你去吧。”苏氏也不管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情绪,一颗心都扑到了儿子身上。
秦子赢倒是有心叫住她。可苏氏在这儿,他也实在不好开口问她爱莲的事儿,于是就默默了。
秦黛心起身离开,到廊下叫过黄妈妈道:“把咱们的人撤了,你们回去吧。”秦子赢回来了,秦家几姐妹和方婉茹也有了归宿,这些人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黄妈妈应了一声,当即叫上人,与另外三个婆子一起离开了秦家。
秦黛心这才放心了,带着如意和春丽回了畅晓园。
倚兰园这头,苏氏拉着秦子赢不停的问东部西,什么你义父身体好不好,帮你相看了亲事没有,当差辛苦不辛苦等等,小到生活点滴,大到婚姻大事,苏氏从头到尾问了一遍。
秦子赢心不在焉的应着,有些事儿,他实在不好对苏氏说。
义父下落不明,铁长鹰屯兵被抓,这些,苏氏也不懂啊!
那罗家的亲事,十有*要黄了。先前罗家人会同意这门亲事,不过也是看在铁义侯的份上,如今义父出了事儿,铁长鹰不但自身难保,而且恐怕还会连累铁家,这样一来,罗家怎么还会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呢!
他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依附着铁义侯府,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当铁义侯府自身难保的时候,谁还会注意到他,只怕都怕被他连累吧?
“好了娘,有些事儿我是不能说的,总之我吃得好,睡得好,您就别操心了。”
苏氏不懂朝堂上的事儿,可她也知道当差不是闹着玩的事儿,于是也就没再问了。
“儿子,这次回来能待多久?”苏氏眼中有着热切的期盼,她希望秦子赢能一刻也别离开自己。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娘,我只能待几天,京中事务烦恼,最近还要去西山练兵,根本待不了多长时间。”
“去练兵,西山在哪儿,远不?要去多久?”
秦子赢无奈的叹了口气,“娘,这些暂时都不能说,待多久也是要听上边的安排。”秦子赢微微一顿,又道:“爹呢,怎么没看到他。”即使自己不待见这个爹,可他毕竟给了自己一条命,儿子归家,自然得问问当爹的。
“唉,别提了,老爷在次间呢,最近受了打击,终日闷闷不乐的,我看他啊,怕是有了心病了。”苏氏对秦从文的感情早就淡了,秦从文在倚兰园的时候,都是细眉侍候的,有新人在侧,秦从文对苏氏也淡了,两人现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