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汝玉山草堂静,高秋爽气相鲜新。
萧寒不是诗圣杜甫,小李子这里也不是玉山草堂。
但秋高气爽一说,倒是古今皆同。
慢悠悠的散步在亭台楼阁间,李世民听着萧寒闲聊些乡野趣事,有感兴趣的也不时插上几句,似乎已经忘了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
“听说永安宫下面挖出面镜子?该不会是你自己埋得吧?”说着说着,萧寒突然想起近来流传的一则闲话,顺嘴就问了出来。
不过,他这一问,原本好好的李世民颜色大变,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痛斥道:“胡说八道?!我能去干那事?那面秦镜是当着无数匠人的面出土的,当时阎立本也在旁边,你不信去问他!”
萧寒狐疑的看了看李世民,轻咳一声:“咳咳,我才不去问他!这老家伙当初还写字骂我……”
“哦?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写的什么?”李世民听萧寒这么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话题竟然又从秦镜上拉了出来。
萧寒也不见怪,耸耸肩答道:“他写的字你见过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见过?我哪里见过?”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后奇怪的问道,他实在想不起在那看过老阎的字来。
萧寒见状,轻轻叹口气道:“你忘了?就是挂在我家中堂的那副!”
“挂在你家中堂?”李世民越发的纳闷,低头认真回想一遍,突然想起一行字,然后猛的抬头问到:“不会就是那副《尔知何寿,木之拱中》?”
萧寒对着李世民点点头,没好气的道:“就是那副!”
“不会吧,这字意思挺好啊,不是说你的寿命跟那大树一样,郁郁葱葱……”
李世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越睁大,因为他也觉得这字,不像是阎立本的风格,倒像是萧寒的!”
“你…你不会,把这些字……”紧紧的瞪着萧寒,李世民的眼中充满惊奇!
萧寒嘿嘿一笑,不无得意的点头:“嘿嘿,我聪明吧?打死那老头都想不到,我会把他的字剪下来,再重新排了一下顺序!”
“剪下来,重新排序?那原来的字……该不会是“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李世民自幼就博学多识,春秋,左转这种东西自然是熟背于胸,从那幅打乱了顺序的字一推演,就明白了阎立本原先的话!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为萧寒的奇思妙想暗暗称奇。
当然,最称奇的还是他那奇厚无比的脸皮。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把别人骂自己的话贴在墙上的!!!
“你……哈哈哈,真有你的!不知道阎立本看到这幅字,会有什么表情!”惊奇的看着萧寒,李世民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舒展开来,到了最后,几乎就是捧腹大笑。
萧寒也跟着得意的笑,他一边笑,还一边说道:“这个简单,哪天把他请到我家里,我到时候一定要拿块抹布,当着他面擦那副字!把它擦的锃光瓦亮,气死这老东西。”
“你,够狠!”
想象着萧寒话语里的画面,李世民毫无形象的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话说,能跟一个臣子划算怎么捉弄另一个臣子的皇帝,估计就只有李世民一个了。
“不过,你现在别叫他,等他弄完大明宫,你再叫他,估计到时候他不被气死,也得气病几天。”话虽然是那么说,不过想到人家正在给自己干活,李世民还是好心的帮阎立本把这祸事往后拖延了几天。
萧寒对比,自然是连声答应:“好,那等他弄完大明……咦,不是永安宫么?”
话说着说着,萧寒突然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个名字变了?
看到萧寒瞅过来的眼神,李世民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龙首原道:“这事还是秘密,你先别往外说!自从那秦镜出现后,阎立本说这面镜子是一个祥瑞,能照出群臣的忠奸、国运的兴衰,要将他悬挂在建成宫殿里面。所以,永安宫索性也跟着改名叫大明宫了。”
“挂在宫殿,上面!明镜高悬?”萧寒一愣,脑海中的一个词直接就蹦了出来。
李世民闻言一愣,旋即抚掌大笑:“对,明镜高悬!这词不错,很适合!”
“可不是适合么,这词好像原本就因为来的!”
萧寒摸着鼻子苦笑一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又参与到了一件流传千古的美词里面。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虱子多了不痒,事情参和多了也不怕!
萧寒很快就把这个事情抛之脑后,又跟李世民天南海北的扯了一阵,直到有大臣前来禀告国事,萧寒才意犹未尽的拱手告辞。
临到离去的时候,萧寒突然死了念头,想要去皇宫中看看李渊。
但是想到见面后,旧时的君臣二人实在是没什么话说,再加上他心里始终对李渊心怀愧疚,这般一来,探望的心终究是冷了下来。
出了东宫,再回到三原县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完全暗了下来,只剩下天边的一轮月亮,还散发着蒙蒙的光芒。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看着这轮恒古旷今,似乎从无改变的明月,萧寒摇摇头,在小东殷勤的帮扶中下了马,然后撇着腿走进了府门。
这该死的马鞍,真的很咯屁股,尤其是一跑几十里的情况。
虽然天色已晚,但萧府里面却依旧很是热闹。
自从建立之初,这里就确定了一日三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