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舒兰和陶义英僵持的空儿,杨柳跑到了陶义英的后院,这里是全队社员去食堂打饭的必经之路,在这里喊,陶义英家里还听不到,三三两两的打饭队伍还在继续,杨柳的一嗓子吼住了很多人:“陶义英的屋里打起来了!,陶义英他们家正在吃好饭!”
一听到好饭,所有的人都激动的跑向陶义英家,离他们近的邻居听到了也都跑出来,一起涌向陶义英家,杨柳已经抓了一把沙子,钻进了屋里,扬到了一桌子好饭里,门前窗外,挤满了人,陶义英的目光震惊后,微微的眯起来,在想着对策。
人越聚越多,没等陶义英想出对策,杨柳给了谷舒兰一个眼神,谷舒兰就开哭:“我们老爷们拉肚子,早回来一小会儿,你就不给我们一家饭吃,就那一点破菜粥,就不给我们,看看你们吃的是多好的饭,麦秋大伙谁吃过白面?你们大卷子吃着,馇的粥没有一点脐子,生产队的粮食都到了你们家,你恨谁就想饿死谁,我们跟你什么冤仇?
你饿死我们你也好不了!你饿死群众,你就得枪毙,你们一家子也会落到别人手,你们一家子也得被饿死,心眼子不好,一家子都得死光!”谷舒兰嘴里挂着一个死字,哭的是泪眼汪汪。
外面的人都盯着粥盆和白面卷子放射馋死的绿光,可是没人敢近前,议论声都没有发出,没人敢说啥,都怕吃不到饭的命运到了他们身上。
就是没有议论声,陶义英的脸也在扭曲,今天让谷舒兰抖了他的底,贪污的事实一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想遮掩,满桌的饭被这么多人看,遮掩得了吗,陶义英的父亲是个聋子,没有什么表情,陶义英的母亲是个不爱说话的,就给陶义英递眼色,陶义英正在因为这件事慌乱,看不到母亲的眼神。
意想不到的陶义英的媳妇宋喜珍抹了把泪给陶义英解围:“我身体不好,吃不了食堂的饭,我妈疼我,自己不吃,把他们的白面和餷子给我送来,哪里是队里的,四表嫂你真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诬赖人贪污可是犯罪的。”
谷舒兰冷哼道:“你们有犯罪的一天!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记着报应会到来的。”谷舒兰的话让在场的人深以为然,宋喜珍说的好听,娘家的,她娘家哪来的粮食,都是同样吃食堂,他们家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以为群众都是傻子,陶义英贪污的印象深刻在群众的心中,以后有他的好果子吃。
陶义英想了好一阵子辙,这种局面他也收拾不了,这样僵着,丢人的是他,得把谷舒兰打发走,这些人才会散。
媳妇好像给他解了围,尴尬的脸色缓解了僵硬,口气变得低沉缓和:“四表嫂,你领会错了,你讲话的,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想饿死你们,是杨天才领会错了,我只说了不下班就私自走的,就是撑得,惯得,我没有说别的。”
谷舒兰狠瞪他:“敢做不敢当,才刚不知是谁放的屁!谁私自走了?拉肚子和组长请了假,看你干的缺德事儿。”谷舒兰数落陶义英,杨柳拉了谷舒兰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谷舒兰领会了杨柳的意思,宋喜珍给陶义英一个眼色,陶义英领会的也快:“四表嫂,快去食堂打饭吧。”
“我累了!不想去食堂了,食堂的饭早就没了,你还想溜我?杨柳端着那筐卷子,他们家的粮食有的是,以后再不给饭吃,就到这里来吃,比食堂的饭好得多,陶义英你记着,下回我不来端的,会一家人都来,帮你们吃点儿。”
陶义英的脸色灰败,宋喜珍震惊得无以复加,陶义英的母亲呆呆的低头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