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竹青蕴对石向华说:“别在院子里说了,到二哥的大屋说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听着,不是多露脸的事儿。”石向华的眼睛更眯缝:“嘿嘿!”一笑,随后又是:“嘻嘻嘻!”笑得眼睛都没了,什么话也不说,扭身就奔杨天财的正房屋。
竹青蕴喊一声:“大家都散了吧,该忙什么就去忙!”
院子里的人不舍得走,没有什么娱乐消遣,又是农闲的时候,只是晚庄稼才种完,耘了地,只等再下雨才铲地,苗已经薅完了,女人也不用下地,那些勤快的妇女做针线,那些懒的女人就是扯闲篇,不易找这么好看的热闹,谁舍得散去。
大家都在议论:“袜子机这要砸,张士敏回来这么还能过那么好的日子?”
“人家活到一百也穷不了,小叔子赶驮子给她挣了几百银元,人家可花不穷。”一个女人讥讽的说道。
一个女人接茬儿:“分家都让小叔子要走了,也没有那样分家的,家里有啥是平分,怎么还捯后账?”
“杨天财织袜子挣了多少钱?他怎么不分给兄弟?兄弟挣的钱张士敏一分也没有给过兄弟,都自己落起来了,只有这样分才合理点。”一个女人鼻子哼了一声。
“你这是偏向杨天祥。”那个女人又说。
“什么叫偏向,也不是我给分的家,就应该那么分,这么分杨天祥也是个干吃亏的,破房子值一百多块钱,就硬顶一千多,差人家的钱也不给,杨天祥还是太老实,法院已经断了,往法院多跑几回,钱就要回来了,就让他这样好歹的顶了?”
一个妇女接了话茬:“杨天祥不是傻,我看杨天祥很光棍儿,就他那个嫂子在家,这些个杨天祥也要不到手,趁着张士敏不在家,要了这些就算得了,剩下的那些张士敏还能给她?杨天祥是看透了事儿,看透了张士敏的本质,杨天财就算想拖到张士敏回来。”
很多妇女都:“哦!……”的一声,意思是我们明白了。
杨柳就在一旁听渗漏儿,赞叹大多数的妇女还是通情理的,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帮着张士敏说话的人都是和张士敏好的,明事理的人谁能和张士敏这样的恶女人勾搭,都会不齿她的行为。
杨柳看到三大娘和五婶都在五婶的外地门前听杨天财屋里人的说话。杨天祥背着畚箕从后门进来,后边跟着硌応。
杨天祥把畚箕放到后院儿,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迈步进屋,石向华一看到杨天祥,眼睛立刻就睁开了,他看到极不喜欢的人才睁眼,他见谁都是笑着,唯有见到仇人才睁眼,因为他心里不悦,笑不起来了。
看了一眼杨天祥,就转了头,杨天祥感到石向华没有善意,只是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得罪他,石向华不能恨他吧?杨天祥还这样想。
杨天祥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竹青蕴就往炕里挪了挪,拍拍炕席:“老四坐这儿。”
石向华一看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了,有张士敏那样一个奸臣式儿的嫂子,杨天祥是不会得好的。
石向华的举动让占在窗外的杨柳看了个真,原杨柳的记忆浮上脑海,自从入了社石向华没有少给杨天祥穿小鞋儿。
前世的杨天祥根本没有和杨天财分家,入了社就受大小干部的气。
竹青蕴在前世过年就到乡里当了武装部长,石向华就当了西林庄的村支书,整个的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得地非常。
因为他,西林庄多少年乌烟瘴气。
能不能阻止竹青蕴走呢?
前杨柳的记忆嗖嗖的往上涌。
一系列的画面如同一部大型的电视剧,全部涌上了杨柳的脑海,杨柳非常的震惊,西林庄太吓人了,太复杂了,西林庄还有那样天翻地覆的事情发生?太瘆人了。
自己来的这个家庭真是个岌岌可危的所在。
竹青蕴就是不走,他也是站不住脚的,原来石向华有后台,这是杨柳扳不倒的,竹青蕴到乡里去,总比被人安个错误开除党籍强,杨天祥也是个死不了的长寿人,人的一生不可能没有委屈波折,还是竹青蕴能躲灾的好。
杨柳的记忆对自己的人生还是真的有大用。
就听石向华开了口:“老四!你闲着没事拿锄头铲铲地也是好的,听这个有啥用,你要是怕你二大爷吃亏,就把你的钱掏出来替你二大爷赔你二哥的损失。”
杨天祥的眉头一皱,脑子很开转悠,以为他老实就是傻子?张士敏天天死到石向华家,杨天祥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干部心里不存公道,勾勾搭搭的不走正道儿,群众怎么会服气?
杨天祥本来就不是个会笑的人,很郑重的问石向华:“三哥!你的意思二大爷一定是输定了,你还没有问长短,就这样定案了?
三哥!,你得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干什么的?”杨天祥甩袖子出屋,谁想管?一个二大爷一个二哥,自己最不好插言,说公平话就得被人恨,别说是向着哪个,他也不想向着谁,石向华以为是羞辱他了,正好给了他脱身的机会,暗暗的骂了一声石向华:“蠢货,奸过头了。”
杨天祥知道石向华是想灭着二大爷,向着二哥,狠敲二大爷一笔,杨天祥冷笑:二大爷岂是好对付的,他也没有钱,杨天祥知道他都把钱给了闺女,要想跟他闺女要钱是没有希望的。
杨天祥也是生气,硌応找他,他是来拉架,到了那里不坐一会儿也不对,自己要是不插一句言给调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