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的鲜血浇灌在了死物之上,那些死物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齐齐地发出了一阵阵疯狂的咆哮,挣扎的身躯扭曲得愈发厉害,疯狂地蠕动着自己的身躯,拼了命也要从尸山之中冲出。
死物的躁动引发了天空中旋转着的阵法,静默旋转着的阵纹陡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个古老的符文也随之颤抖起来,仿佛是在与挣扎的死物之间做着斗争。
两人脚下的尸山开始剧烈地颤抖,一道道血光冲开了云霄,无尽的死物发出齐声的怒吼,眼眸中燃烧着的魂火也随之变得愈发旺盛。
“咔擦——”
细微的声音就仿佛是蛋壳碎裂一般,继而响声连接成为一片,此起彼伏,从跟前一直蔓延到了天际。
而楚风也终于无法承受来自归寂的反噬,手臂的骨骼发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爆裂而开,鲜血洒在风中,在尸山之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印记。
新注入的鲜血使得死物的躁动愈发地凶猛了起来,天空中的阵光,从尸山之中照耀而出的血光,还有无尽燃烧的魂火,相互辉映着,使得天地,一片绚丽。
天地之间绚丽万分。
死物的怒吼已经汇聚成为了一股狂潮,震得人双耳轰鸣不止。
沈瑕思与陆琪紧紧牵着彼此的手,在不断震荡的尸山之上,艰难地站立着。
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到尸山裂开了一条条裂隙,一道道血光喷薄而出,将整片夜空都染得有些晕红。
那一头头死物疯狂地挣扎咆哮,魂火已裹住了它们的身躯,那维系着它们存在的死气在此刻也泛起了狂潮,从一具具死物之间的间隙中逸散而出,紧贴着尸山,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出,仿佛是云海一般。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瑕思大喊道。
陆琪摇了摇头,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保持镇定,避免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
视野之中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就仿佛这个世界要崩溃了一般,各色的光芒互相辉映着,交织着,错杂着,既相互依存,又彼此侵蚀,很难说清彼此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在二人视野之间的苏错、衣炊烟和古里等人也已经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也一般地保持着镇定,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一旦移动彼此之间失去了联系,就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他们都知道这变化应当与消失了的楚风与裙子有所关联,但是他们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有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祈祷楚风与裙子的安全。
而此时的楚风和裙子,则已经完全被归寂所散发而出的光芒所吞没。
那一团耀眼万分的光芒之中根本就看不清任何的身影,只有一片极其模糊的轮廓,与铁索之间疯狂撞击而发出的连绵不断的叮当声响。
楚风和裙子的体内不断地有鲜血喷洒而出,沾染了鲜血的尸山之中的死物几乎都已经挣扎着从尸山的禁锢着解脱了出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鲜血淋漓的身躯,缓慢地向着最中心的区域走了过来。
尸山之中的死物每挣脱出一具,就会在原本平整的尸山之上出现一个缺口,而后原本被堵住的粘稠的鲜血便顺着这个缺口缓慢地沁出,逐渐地汇聚成为一股鲜血的细流,涓涓地流淌着,将整座尸山染得一片嫣红。
楚风以为这些死物会是敌人,但是他的判断却最终被证明是错误的。
这些死物靠近他与裙子身边一丈的距离,便不再前进,而是猛地跪倒在地,仿佛是朝圣一般地膜拜着楚风与裙子——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们手里的归寂。
“叮叮当当——”
虚空中传来了一阵阵铁索交击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一首曲子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一根根巨大的铁索穿破了虚空,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咽,一边盘旋着一边向着楚风与裙子锁了过来,数不清的玄色铁索迅速地在空中交织而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仿佛是试图在封堵什么一样。
归寂哭泣着,耀眼的橙光横扫而过,将过于靠近楚风与裙子的铁索击打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将那些铁索全部弹开,仿佛是在阻止那些穿破了虚空的铁索靠近自己一般。
但是那些铁索并没有因此而退却,依然不断地在楚风和裙子的身周交织着,穿梭着,一具具朝拜着圣物的死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挑战,从跪拜的姿态猛地站立了起来,而后发出了愤怒的嘶吼,眼眸中的魂火跳跃而出,使得它们怒吼着便向那交织的铁索网络扑了上去。
一具具死物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来阻止这铁索网络对圣物的亵渎,它们成群结队地挂在铁索之上,不断地撕扯着,啃啮着,甚至用自己的魂火焚烧着,用自己的死气侵蚀着,要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铁索网络彻底摧毁。
但是铁索网络却不为所动,只是轻微地振荡着,直到铁索的网络上挂满了死物,还不断有死物攀爬着死物所堆积而成的围墙向着上方爬升而去。
铁链之上陡然出现了一层极其稀薄的紫色火焰,顺着铁索自身的走向而蔓延着,只是一瞬间,便使得整张铁索的网络都被紫色的火焰所包裹。
紫色火焰燃烧得很安静,也很微弱,就仿佛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但是在那紫色火焰灼烧之下的死物却无法安宁,它们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怒吼,被紫色火焰所焚烧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