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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臣的这些话,林惟中虽然早有准备,但此时真切的听到之后,还是觉得心慌,瞧了张德臣半晌,见他目光坚定,完全不想妥协的样子。
林惟中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叹道:“老夫有罪,当年那件事情,除了李推之,没人是清白的……”
张德臣微微点头,神色复杂的道:“学生明白了,相爷也有难处。当年李推之在外牧边,京城里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可是学生却很感念推之公,因为在明远公落罪时,推之公亲自上书仗义执言。”
“甚至亲自从口外西北赶到京城,在金殿上与至尊争理,学生每每思及,便会感念他的恩情……”
林惟中道:“所以,你便想偏向李三子?”
张德臣摇摇头道:“因着党派的原因,学生谁都不能偏向。相爷不要多想,学生虽出生江湖草莽,却是明远公的弟子。而学生当年能活下来,想得感恩于相爷的庇护,所以学生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将对推之公的那份感念藏在心里。”
林惟中无奈道:“你是刘明远的学生,老夫又何尝不是?李推之难道不是?整个苏林党难道不是?德臣,过就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
皇宫
紫禁大内
什锦宫
萧敬将那一份刚刚得的奏报提在床上,已经完全没法子动弹的景和皇帝眼前,说道:“至尊爷,详细情况便是如此了。”
景和皇帝十分艰难的凑眼观瞧,过了半晌,瞧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才吃力的躺下来,说道:“去,问一下太子,这个张行知是什么人,再问他,是不是等不急了?警告他,在朕死之前,京城乱不得,不然,朕只能把他的刀给掰折了。”
萧敬赶紧道:“奴婢遵旨!”
说着话,萧敬便退了下去。
景和皇帝闭上眼睛,突然之间,便有一阵非常疲惫的感觉袭来,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然而,即便是在睡梦中,那痛入骨髓的折磨,也让他全身都在不自觉的抽搐。
他明白的感觉到道,自己的大限已到,却不知还能撑多久。
突然间,思维便陷入迷离,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以往的事情。
皇兄英王那时还是少年,牵着自己的手,微笑着道:“这皇位便交给你了,我不与你争,皇族嘛,总要有一个人来守护才行。”
画面突转,便看到了父皇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端正严肃,目中隐隐有赤火般的战意。瞧着他,道:“没法子磨你的刀了,也好,朕希望你们兄弟便如神宗与英宗那般。但那诅咒之事,千万别碰……”
画面再转,父皇的面容渐渐间谈了,景象变成了朝堂。
大殿上,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慷慨陈词,说着:“如今大商之积弊,便是官员沉珂,如前宋一般,应当裁撤……君主当以自醒,交权于阁……武林门派当以稽查为主……”
这人是谁?敢如此大逆不道?哦,想起来了,刘明远!
脑中的景象再变。
有一个锐意勃发的中年人,伸着手指,喝问着:“刘明远何罪!刘氏族人何辜!为何惨遭如此下场?大商立国以来,还未有过诛九族之例!敢言而不能言之大商,便是灭国之大商!若是如此,请至尊诛臣之九族……”
这人是谁?敢如此说法?难道他不知道朕是这寰宇之霸主吗?他何敢如此?哦,对了,这是李推之。
“李节度,不是朕要诛刘明远,而是因为刘明远要谋反,朝臣们请诛,朕才不得以而为之。”
这是朕说的话吗?怎么当时没把李推之杀了?为何要妥协?景和皇帝感觉十分纳闷,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放过李推之。
“哈哈哈……”画面中,李推之狂笑,指着林惟中,问道:“惟中兄,明远公要谋反,你信吗?”
林惟中悄悄的不知说了什么,李推之冲着他叫了一声:“恶心!”
接着又转向了孙伯纶,有些悲泣道:“伯纶,你我至交,请你说句话啊……”
孙伯纶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只是景和皇帝此刻的幻境当中,却见孙伯纶的眼神微微向龙椅上的他看了一眼。然而,在当年,景和皇帝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李推之继续走到赵继善的身边,喝道:“你便是那最奸邪的小人……”
在景和皇帝以及诸般大臣还没反应过来时,李推之直接掐住了赵继善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满朝文武大惊。
景和皇帝的神游想着:“应该掐死的,以后便没有那些麻烦事了。”
可在幻想中的景和皇帝却是大惊失色,连忙吩咐侍卫快将李推之拉开。
有一人,在李推之快要掐死赵继善时,将他的手硬生生拔了起来。
神游中的景和奇怪,这人是谁?
哦,于节臣啊,只是,他瞧向李推之的目光隐隐有泪,是何道理?为何朕当时没有瞧见他这般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这番场面也让朕明白了李推之的性格,性如烈火,眼里不揉沙子,在西北马政谋算得当,可为国之栋梁……
幻境再变里,李推之的面容忽闪一下,变成了一个年轻人。这人是谁?为何如此熟?哦,李家长子啊,当今的探花,李忽悲。
他是朕登基三年后,第一届科举的探花啊。
也是朕的挚友。
“唯今天下,已然积重难返,以到不得不变之时,当如秦之卫鞅一般,才能续国之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