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玉萧道人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道:“老道曾经有三个道童的,一男二女,只可惜他们都不怎么听话,总想着杀了老道。所以吧,他们只能去死。老道现在缺一个道童伺候,姑娘,你正好。”
说话的同时,玉萧道人已经一步步走向王舞。
王舞看着他走近,手握大刀,低眉瞪目,看向玉萧道人的目光充满着不甘心。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怎么可能?比你更强大的人我也见过。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银色!
银色的瞳孔,蔷薇的ju!
那才是我见过最强大,最恐怖的敌人!
你,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王舞缓缓从怀中拿一块洁白的锦帕。
这帕子不知道被她洗过多少回了,上面的丝织都已经起线,看起来有些沉旧,但是一直以来,王舞都舍不得将它扔掉。
因为,这是三公子送给他的。
“歇歇吧,你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我叫李乐,字表知安,这片基地的主人,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所有的苦难都与你无关,想信我……你想学刀吗?我可以让人教你……”
这是三公子第一次跟她说话,这条绵帕就是在那时,三公子送给她的。这是她冰冷的内心世间,唯一的温暖。
王舞目光突然变得柔和,用手中已经起线的白丝锦帕,轻轻擦拭着这柄伴随自己一生的门板巨刀,一寸寸的擦着明亮刀锋,喃喃道:“阿爹,没有你在身边的这些年,舞儿真的好怕,舞儿胆子小。阿爹,舞儿很想你……”
这柄刀,便是她父亲“大刀”王太岁亡魂所寄,王舞此生,为这巨刀而活。
玉萧道人好整以暇的向她走来。
王舞继续喃喃着:“舞儿好害怕,怕是害怕那个花ju的银眼女人,其他的,又怎么可能会让舞儿害怕呢?”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之后,王舞周身穴道齐开,真力四溢飞卷间,如同修罗血域中的一朵海棠,美丽却又不可侵犯!
她手中有刀,也有锦帕,这世间将不会再有任何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
这个道人,又算什么?
王舞双目圆瞪,周身气劲气卷,看着步步走近的玉萧道人。
玉萧道人瞧见她这般模样,冷笑道:“想突破宗师?你没有机会的,本来想收你做个道童,看来是不行了。”
话音落,玉萧道人运转身形,急电似的宛转手中翠绿玉萧,向着王舞的头顶砸下去!
王舞周身气劲飞卷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萧击来,可是却因为正在晋升宗师的关键时刻,没办法进行招架与躲闪。所以,只能任由这杆玉萧砸下,顷刻间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便在玉萧离王舞的额头还不到半寸时,一柄铁钎擦着王舞的头皮而过,生生将玉萧带离开去。
面对这样的突兀变故,玉萧道人大惊失色,莫名奇妙间出现的这柄铁钎,他在这之前,完全没有半分感知。连忙撤步抽身,眨眼间退出四五丈。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面容刚毅,目光冷锐的年轻人,他头上带着乌纱折上巾,身上穿着玄黑尼料大风衣,已然残破。但这一身打扮,已然昭示出,这年轻人是个玄衣。他背后还背着一个人,亦或是一具尸体,所以此时在寒风冷夜中,显的有些诡异与阴森。
玉萧道人出道多年,杀过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但是面对这个背着死尸的年轻人时,他却有一种被后发凉,头皮发麻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有多么高明的手段,而是因为此时对方给他的感觉太过阴森恐怖。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背着一具尸体拼杀呢?尸体,往往给人一种晦气,阴暗的感觉。所以此时,在玉萧道人眼里,这个年轻人,就好像一只来自地府的锁魂无常鬼。
强自将这个荒诞的念头压下去,玉萧道人竖眉凝目,喝问道:“你是谁?”
卫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瞧向横刀而坐,准备突破的王舞,笑道:“大姐头,我来的还不算晚吧?”
此时的王舞亦是松了口气,若非是卫杰到来,只怕自己已经死于玉萧道人之手了,如一朵海棠绽放般微微一笑,道:“你很好,谢谢你。”
说完这话,王舞便闭上眼睛,继续进行宗师的体悟。
卫杰感叹一句:“能当大姐头一声谢,当真难得,我卫元昌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接下来就看我表演吧。”
接着转头,瞧向玉萧道人,冷笑道:“东海玉萧?玉萧道人?”
玉萧道人负手而立,身上青袍在寒风中烈烈作响,傲然道:“不错,却不知阁下又是玄衣中的哪一位?”
卫杰摇摇头,道:“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玉萧道人笑道:“哦?难道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怕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有辱老道的耳音?”
卫杰冷笑,道:“不说,是因为怕吓破你的胆,更因为,尔之死期自今至!”
话间落,一阵寒风卷雪间,背着蛇司将的卫杰突然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他真的融化在这浓浓的夜色当中。
玉萧道人见此情形,再顾不得正在晋升的王舞,立刻凝视戒备。他知道,此刻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精通暗杀术的人,这样的人物最是难缠可怕,同时,他也已经猜到了对方到底是谁。
于是哼哼冷笑,朗言道:“原来是‘阎罗贴’卫杰,赫赫有名的玄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