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停好车,横抱起熟睡的阿布往回走,轻哼着喜欢你,就像回到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
那时候杨平还懵(发)懂(育)无(迟)知(缓),体会不到阿布那纯纯的爱意,拉拉小手他都会幸福得心脏聚停。
什么时候就烂开花了呢?
走过长长的胡同进了院子,小柳一个人在院子里边看文件边等人。
见到二人进来,小柳忙去接过杨平手里的女士手包,轻声轻气:“阿布姐睡着了?顾姐哄央金睡觉去了,来来,我开门,小心阿布姐的头……”
“我知道,你不早点儿休息,”杨平努努嘴,“把枕头垫高点儿,呼……好了。”
把阿布安顿好,两人轻手轻脚地出去把门带上。
“你俩鬼鬼祟祟干什么呢?”顾菁哄睡着央金,听见外面响动,出来看看。
杨平端起小柳的杯子喝口水:“嗯,渴死我了,阿布睡着了,我从停车场一路抱回来的,累死了。”
顾菁给他拿来罐饮料:“你爱喝这个,呵呵,恐怕不是抱进来累了吧?”
小柳眼波流转,凑过去嗅嗅杨平身上的味道:“很淫*靡的味道,你明天要洗车。”
顾菁恨恨地白一眼。
杨平装糊涂,打开饮料喝一口:“呵呵,我明天去沪海,你们怎么安排?”
“啊?不能多呆几天吗?”小柳卡住狠晃。“我还想请叔叔阿姨去我家做客呢。”这是计划见家长的意思啊。
杨平惆怅:“下次我来再去吧,现在去我什么都说不了,连枚戒指都没有……”
顾菁不满意杨平的态度。同仇敌忾:“没戒指就不能去了?小柳来,先拿我这个。”她把无名指上的和田玉金蟾戒指取下要给小柳戴上。
杨平叹口气坐到休闲椅上,抱在腿上伸手拉过唧唧歪歪的顾菁:“你就别添乱了,戒指还互相有互相借用的吗?我已经给你们都准备好了蓝水戒指,再说,我也不是不去,你们想想。我爸妈咋可能去小柳家?那就是见家长啊,我爸不杀了我?”
小柳觉得自己家里最好打发。老爸在秀水开店,老妈在公交公司上班,平时势利得很,早就提出要见见杨平了。没想到他还推三阻四就撅着嘴:“又没让你干嘛,就是见见面而已……”
杨平摆个高难度动作,又拽过小柳安慰:“我上次就打算去,结果你没让,这次确实不赶巧,这样,咱们去完欧洲回来我上门求亲。”
小女人这才转忧为喜,吧嗒亲了杨平一下。
顾菁孕期烦躁症又犯了:“哎呀,那我咋办?不明不白地就跟你结婚了。怎么和爸妈交代?你说你说啊?!”
“还交代啥,过几个月把你爸妈接过去,那时候你肚子已经很大了。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同意。”杨平实在没招儿了,就孬主意上吧,“你们到底怎么安排的?”
顾菁拿过杨平的饮料抿一口:“阿布姐说你走了,我们带着也没意思,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办。”
小柳又哭丧着脸:“你们什么时候都在一起,我就的一个人在这边……”
杨平安慰:“要不你也培养几个得力的人手。该放权放权,不行就让邱丽多负责些。老大他们老夫老妻的,经常分开还有利于夫妻感情,小别胜新婚嘛。”
顾菁和小柳很鄙视他。
翌日天刚擦亮,杨平就离开温柔乡回到南池子,路上买了一堆早点。
家里人都还没醒,杨平放下早点,回到后罩房洗洗涮涮。
他收拾完点根烟,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打开装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的木箱,仔细观察这一堆破劈柴,这张琵琶已经断成四五节,琴轸零落地散在一边,通身的螺钿花纹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斑驳的凹坑,旁边的小盒里残存这一些螺钿散片。
紫檀的琴身四分五裂,面板,琴头,复手,山口残破不堪。杨平不是专业人士,更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了。
抽完烟,杨平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收进空间,慢慢修复。这就一体力活儿,他的虚汗踢里啪啦往下滴,早上还没吃呢,先垫垫肚子。
吃了三套煎饼果子,两袋牛奶,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再感受一下空间里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杨平不由赞叹:“真是太美了。”
这张五弦琵琶,整体以紫檀制成,直项,琴轸镶嵌贝片螺钿花式,分列琴头两侧,左三右二。通身施有螺钿花纹,面板嵌螺钿十三朵梅花,以玳瑁饰花心,贝片和玳瑁饰二重花瓣。面板拨弦部分贴玳瑁片,饰以贝片螺钿图案,图案上部为一只彩凤和五只飞鸟,下部为飞天神女反弹琵琶。面板以玳瑁和贝片螺钿饰上下两组大宝相花,其间饰二只含绶鸟和流云。
和日本奈良正仓院珍藏的那张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不同的地方,这张五弦琵琶面板上的图案是飞天神女反弹琵琶,而日本的御物级国宝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的图案则是胡人骑骆驼拨奏曲颈琵琶。
杨平取出五弦琵琶,抚摸着紫檀琵琶细腻的牛毛纹,微微凸起的螺钿,这一刹那他的视线仿佛穿越千年。
他好的帝王君臣,牡丹会里的神圣皇帝,三宫六院,文人墨客咏舞妖娆,恣意游侠,菊花,古剑和酒。
又好像看到秋夜浔阳江头,冷风吹着枫叶和芦花秋声瑟瑟,一艘乌蓬客船上传来阵阵琵琶声。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