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给阿布和顾菁打个手势,又走出餐厅。
“喂?张老师,您说。”
张师德按捺不住,声音有些尖利:“小杨,我刚才把照片找我三叔确认了,这的确是齐白石先生在他八十三高龄时做的贝叶虫草中堂!”
三叔?!这东西还和你家有渊源?
“张老师,是怎么个说法?”杨平搓搓青花药师珠,田黄冻石的配饰和青花籽料完美的契合,手感很棒。
张师德咳嗽两声,镇定一下:“上世纪四十年代,津城杨柳清画社的社长是我二爷爷,那个时候他经常来往在京津两地,给津城的收藏家订购京北名家的字画。”
“当时津城有位大官,是齐老先生书画的爱好者,他向我二爷爷提出,想订购一幅贝叶草虫的中堂,条件是能画多少就画多少贝叶和草虫。这个要求遭到了齐老先生的拒绝和指责,齐老先生讲,一幅作品需要构图严谨、富于美感,怎么能够任意地画无数的贝叶和草虫呢?!”
“后来,我二爷爷经过很多次的周折,终于求得齐老先生答应。这幅精美绝伦,气势恢宏的贝叶草虫图经过齐老先生数月的艰苦创作终于问世了。”
“这幅八尺整纸贝叶草虫图一共画了六十六只贝叶和六十六只草虫,图中蝴蝶、蜻蜒、蝈蝈、蚱蜢、螳螂、蟋蟀、蝗虫、蝉、蜜蜂、纺织娘、飞蛾、蚕等昆虫没有一只是相同的,齐老先生为了创作这幅画,专门找人抓了无数只草虫来写生,才使得这些草虫神形兼备。整幅作品大气恢弘。”
“齐老先生讲,画虫“既要工,又要写,最难把握”,“粗大笔墨之画难得形似。纤细笔墨之画难得神似”。又说:“凡画虫,工而不似乃荒谬匠家之作,不工而似,名手作也。”唉,看着这幅贝叶草虫图,不得不佩服他极为细致的观察和表现能力。非数十年写生功夫不能为也。”
杨平手机都听热了,这专业人士怎么总抓不住重点啊:“张老师,停,停,那这幅贝叶草虫图能确定是真品了吧?我回家挂中堂正合适。好像还差副对联。”
“呃!”张师德有些晕,“这,这贝叶草虫图是齐老先生一生最杰出的超凡之作,这么大的尺寸绝无仅有。今年加德拍出一幅齐白石的长卷,拍额过亿!但这还不是最高的,最高的是今年五月京城的一家大型拍卖会上,齐老先生的一幅《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中堂,八千八百万起拍。最后四亿两五百五十五千万落锤!但是论画的尺寸还略小于你这幅贝叶草虫图啊!”
杨平还有疑问:“张老师,您知道那这幅画怎么流传到国外的呢?”
张师德长叹一声:“唉,不好说啊。这幅画当年的润笔非就极高。《贝叶草虫图》问世后,紧接着就是几十年动荡不安,风风雨雨,这幅罕见的奇世珍宝在国内一直杳无音讯。国内书画界就把目光转向国外,希望在国外找到这幅罕世奇珍,没想到啊。被你给找到了。”
杨平心说,也就是我能找到。别人即便找到了也是一堆破纸而已。这幅《贝叶草虫图》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坎坷才能沦落到成为破旧不堪的包装纸呢?真是谜啊。
杨平收回思绪:“那就是说这幅画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挂家里了?不用担心什么传承有序?”
张师德哑口无言,急坏了旁边的魏总。魏总拉着椅子移过来,伸手示意电话给他。
“喂?小杨,我来说,在国外买这些东西要注意相关的法律,他们一般对自己国家的稀有文物禁止出境,相对于这些艺术品管理不是很严,但最好有相关的购物凭证,万一给扣留了就麻烦得很啊。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你这是接我?接《贝叶草虫图》吧?杨平打个哈哈:“我过几天就回去,当然也有渠道带回去,再说了,这幅画也可以挂在维来塞科塞勒城堡里啊。”
魏总小急:“那怎么行啊,你那座城堡我也听说了,你小子不厚道,乔迁之喜也不给老哥发张请帖。嗯,欧洲城堡挂也应该挂油画,国画实在不搭调。你回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宣传。”
“宣传?宣传什么?”杨平知道魏总想让他把《贝叶草虫图》送拍,他现在不缺钱,又不想买什么大件儿,好不容易找到件无论怎么折腾都不违法的物件儿,送什么牌啊。
“又装糊涂,呵呵,”魏总接过张师德发的烟,拿在鼻子前闻闻,“这幅《贝叶草虫图》千万要交给我们来运作,刚才没留心差点儿让你给忽悠过去。”
杨平也不开玩笑了,大大咧咧:“魏总,说实话,这幅画我没打算送拍,这样,您看需要什么样的拍品,我找给你好了。”
魏总接张师德的打火机,点上烟:“唉,我知道你现在无欲则刚,但我是真想看看这幅画能创造出什么样的拍卖纪录,至于按我需要的找拍品?也就是你能开出这样的玩笑啊。”
杨平哈哈大笑,超级自信:“你说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没把握的事绝不吹牛。”
魏总也是赌口气,嘿嘿:“那好,墨妖,曜变天目茶盏,斗彩长颈瓶那样的我也不惦记,你给找几样让人成仙的物件儿吧。”
“成仙?你不会是让我从欧洲给你带些大ma回去吧?那可是du品。”
魏总哈哈笑:“就是个玩笑,意思是你别这么口气大,回来我一定要去接你,这幅画不上拍,在我这里巡展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杨平痛快地答应了,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