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将箕子和两个儿子都拘在了宫里,生怕他们三个脑袋一热跑到比干那里闹出什么不可掩饰的事情来,现在各路大小诸侯集聚在朝歌,王室可丢不起这个人。
说白了也并不是怕丢人,而是怕姬昌那类人趁机做出蛊惑人心的事情来。
都说知子莫若父,其实这话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因为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像子辛这个脑子好使心眼儿又不缺的,可是早就看将帝乙的性子琢磨了个透彻。
就比如说现在,子辛向着帝乙走了两步,说道:“其实父王根本就不用怕,现在这些诸侯虽然不能说是只身一人在朝歌,手底下也并没有跟着几个人,是闹不出什么大的乱子来的。”
帝乙张口就骂了一声愚蠢,吐沫星子差点儿喷的子辛满脸都是。
“你以为本王怕的是这个吗?告诉你,本王倒是不怕他们动刀动枪的,怕的是他们软刀子杀人!唾沫星子淹死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子辛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些许,说道:“若是父王以雷霆手段处置了王叔的事情,那些诸侯们定会敬畏于父王的天威。”
帝乙道:“他可是你王叔!是本王的兄弟!”
箕子一听这话,低下头嘟囔了一句道貌岸然。
微子立刻给亲爱的箕子王叔投去了一个敬佩非常的眼神儿,子辛心里也表示很是佩服箕子的胆量。
帝乙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箕子身上,咬牙道:“你说本王道貌岸然,难道你敢否认比干是你一母同胞的王兄!”
箕子道:“不,我不会否认他是我的王兄,就像是我不会否认旬妤是我一母同胞的王妹一样。“
说起旬妤,帝乙就有些气短,但是面子上却是硬撑着不显。
“既然这些道理你都懂,为什么还要鼓动着他们两个在这件事上和我作对!”
箕子道:“王兄,你的儿子你应该了解,他们才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人能鼓动的人,臣弟若是有这么通天的本事鼓动他们,恐怕你早就像是对待王妹一样对待臣弟了。”
帝乙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身子就摇晃了起来,子辛和微子赶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父王,莫要动怒。”
箕子撇嘴道:“是臣弟的话戳中了大王的心事吧,所以才会动怒。”
子辛劝道:“王叔你就少说两句吧,当年的事情,父王不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么。”
帝乙扶着两个儿子站稳后道:“现在你如此揪着不放,当年为什么又不死命拦着?将旬妤嫁到西岐我确实对不住她,那你呢,你又为她做了些什么?”
箕子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我也并不是揪着王妹的事情不放,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当年你为了这份家业能对她狠下心肠,怎么现在却对比干如此的维护,依着你的性子,应该快刀斩乱麻,彻底清除了这祸害才是。”
帝乙道:“当年母后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你们三个,但我没有说到做到,没能好好照顾你,又对不住旬妤,只剩下一个比干,我不能......还是远远的送走他吧。”
箕子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你就不怕他回过头来要了你的命?!”
帝乙道:“我多派人看着他,保证他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箕子十分不给面子的呛声道:“你则么保证?现在看着他的人少吗?还都是你的亲卫呢,不照样让他将妲己给算计了吗?这可还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呢!哼,远远的送走,到时候鞭长莫及,有你悔断肠子的时候!”
箕子说中了要害,帝乙忍了再忍,终究是没有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子辛和微子大惊,赶忙就要叫太医,却被帝乙给拦住了。
“无妨,我只是极怒攻心,不妨事的。”
箕子一看自家王兄被自己气的吐血了,脸上也有些讪讪的,不再说话了。
子辛一看这么僵着不是个办法,走到帝乙面前端端正正的给他跪下道:“父王下不去这个手,就交给儿臣来办吧,毕竟儿臣是未来的大王,为保将来的宝座稳当,有些事情还是名正言顺的,就算父王现在不准,等到儿臣登位之后,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这个。”
帝乙吃惊的看着子辛,却只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决绝,心中一酸道:“随你吧,不管你是真的为了这份家业,还是为了那苏妲己,本王都不管了,只一条,你将来的王后,只能是姜姬!”
子辛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帝乙深深的拜了下去,然后起身,大踏步的出宫去了。
箕子看着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真是又欣慰又心酸。
微子呢,则是在目送子辛大步远去的背影,彻底断了自己绑在安小然身上的那根红线。
虽然说帝乙下了严令,安小然只是身子弱昏倒了,但是外面,言说安小然生了病需要比干救治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多。
子辛一出宫门就听到了这些话,但是他却没有理会,因为这话一听就是从比干那里流传出来的,若是他强行封民之口的话,只能适得其反,正好随了比干的意。
在怎么说,比干好歹都是子辛的王叔,子辛也没有心硬道一点儿难过的感觉都没有,但是现在听听街上这些话,他的心却是渐渐的冷了起来。
被大王的亲卫看守着都还能闹出这些话来,若是真的留下他一条命,只怕后患无穷。
子辛握着缰绳的手渐渐爆出了一条条青筋来,原本就板正的脸也冷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