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子辛是帝乙从小看到大的,总算是知道他这一两句话就能气死人的性子,总算是没有被气死在当场。
费仲一直努力的和柱子贴近,真是恨不得硬生生将自己肥硕的身躯都挤到柱子里面去,毕竟这种王室不能外传之事,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被惦记啊。
只是,憋了一肚子怒气和怒火的帝乙,明显没有打算放过他。
“费仲!”
忽然响起来的怒吼声,吓的费仲一个哆嗦,赶忙从柱子后面饶了出来,诚惶诚恐道:“在……老奴在……”
帝乙看了和自己平静对视的子辛一眼,转头对费仲吩咐道:“去驿馆传本王的旨意,冀州候苏护之女苏妲己,许配给东伯侯之子姜文焕,择日成婚。”
费仲可是真要被吓死了,要不是两条大象腿还算壮硕,怕是早就抖成筛糠一样了。
帝乙看到费仲听了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动静,却是偷偷去瞧子辛,心中的怒火自然是更高涨的,伸手将龙书案拍的啪啪直响。
“怎么,连你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是吧?”
费仲再次哆嗦了一下,双膝跪地道:“大王息怒,就算是再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不听大王的话。”
帝乙的声音蓦然大了好几倍,简直要把自己的喉咙喊破一般,“那还不赶快去传旨!”
费仲暗暗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大王,妲己小姐怎么说也是冀州的人,这事……还是和苏侯爷通个气比较好啊。”
帝乙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道:“本王的话,谁敢不听,不听就是抗旨,抗旨就去住地牢!”
费仲又偷偷瞧了子辛一眼,见他仍旧是一副十分冷静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叹息,看来这宫里,要不太平了啊。
果然,子辛慢慢走向帝乙,一步一步,每步落地都十分沉稳有力。
安静了许久的微子偷偷将一双手握成了一团,一颗心吊到高的不能再高,心道完了完了,老三生气了,不知道会不会和父王打起来啊。
虽然子辛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在帝乙看来,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紧,儿子上次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正是西岐那边太姒生了老三,他跑到自己面前为姰妤打抱不平的时候。
虽然当时子辛才只有十岁,但是在他一声声质问之下,帝乙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狼狈不堪,现在的子辛,可不再是当年那个十岁的孩子了,帝乙心里不由自主开始发怵,色厉内荏道:“老三你给我站住!”
子辛果然还就站住了,问道:“父王有何吩咐?”
帝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双手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道:“本王决定,你还是不要去给姜姬守灵了,还是去护送妲己嫁入东山比较稳妥。”
子辛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青道:“儿臣以为,父王现在最应该操心的,是如何处置商淑瑶,给东山一个交代。”
提起商淑瑶,帝乙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底了,就叫他两道灰白的眉毛忽然竖了起来,对着微子和费仲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本王滚!”
微子原本还想留下来帮着子辛敲下边鼓,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真是半分留下的勇气都没有了,拖起双腿不受使唤的费仲就急慌忙走了出去。
帝乙从龙书案后面走到子辛的面前站定,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猛然一抬手,响亮的巴掌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紫红色的巴掌印清晰的浮现在了子辛的脸上。
“商容为成汤的江山操劳了一辈子,就留下这么一点儿骨血,你怎么就下的去手!”
子辛却是笑道:“这话,可不应该是父王你说的。”
帝乙瞪眼道:“你都做出这种事情来了,还不容许本王说两句!”
子辛继续笑道:“儿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父王你这时候不应该严厉指责儿臣没有将祖宗留下的这份家业看在眼里吗?毕竟,在你的眼里心里,什么都比不上这份家业。”
帝乙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苏妲己而已,能和什么比!”
子辛道:“是,妲己在父王眼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可是父王你别忘了,当初要收服苏护的时候,你可是要将这个弱女子收为义女的。”
说到这里,子辛忽然闭上了眼睛,放低声音道:“父王,妲己是个弱女子不错,但是在我的心里,她却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你要我去给姜姬守灵没关系,你要将她嫁给姜文焕也没关系,你让我亲自去送嫁更没有关系,只是,这寿王的封号儿臣不要了,这祖宗的家业儿臣也不守了,父王你看着办吧。”
“子辛,你居然敢威胁本王!”
子辛笑的云淡风轻道:“父王息怒,儿臣自认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帝乙深吸一口气道:“你确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本王并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再不济,本王又不是没有兄弟,你不是翅膀硬了吗,那本王就斩了你这双翅膀,看你还怎么扑腾!来人!”
帝乙一声令下,守在门口的大王近卫呼啦啦就进来了五六个,齐齐抱拳道:“大王。”
“寿王殿下伤心过度,需要卧床歇息,你们快把他送回到显庆殿去好生照料,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打扰。”
“是,寿王殿下请!”
子辛看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一眼,道:“既然本殿是伤心过度,就这么跟你们一路走回显庆殿去给人看到算什么,堂堂的大王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没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