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蟠龙殿之后,微子无帝乙黑锅底一般的脸色,一撩衣摆双膝跪地,直白道:“请父王取消儿臣和妲己的婚事。”
帝乙直接就将手上的青铜酒爵砸向了微子,结果微子没有任何闪躲,非常老实的挨了这一下,头上立刻就起了核桃差不多大小的一个青包,可见帝乙心中怒气之盛。
“你这个不肖子!”
微子道:“既然父王说我不肖,那我就不肖到底好了,父王今日若不取消我和妲己的婚事,那我就不活了。”
帝乙刷的一下又将手边的酒坛子砸了过来,浓香的小米酒都洒在了微子的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湿透。
“你敢死,本王就命苏妲己给你陪葬,这辈子,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微子深吸一口气,道:“父王,你为何非要和和妲己过不去?”
帝乙真是被气笑了,伸手指着微子抖个不停道:“这苏妲己是本王应塞给你的吗?”
“不是,但是儿臣现在不想要她了。”
“哼!本王都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将人家姑娘当什么了!”
微子咬咬牙,把心一横道:“我把她当成和母亲一样的人!”
微子的母亲,是帝乙最最不能被碰触的那片逆鳞,因为他为了大王之位,违心的娶了这个女人,后来又因为大王之位坐的稳当了而辜负了这个女人,为了不留话柄还将岳父一家扣上了谋反的大罪名,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害得她凄苦半生,郁郁而终。
这么多年过去了,帝乙都不愿意去回想那个可怜的女人,其实说白了,他是不敢,因为年纪越大,这心就越软,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帝乙都会看到数不清的冤魂伸着双手要掐自己的脖子,直到自己快要被掐死的时候才会大汗淋漓的醒过来,然后再也没有半分睡意。
所以,这几年来,每到可怜女人的祭日,帝乙都会大肆操办,以求心安。
但是今年,就在祭日的前一天,微子却在这种情形之提到了她,简直就是一个巴掌亲自甩到了帝乙的脸上,无比清脆响亮。
帝乙伸手捂着胸口,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你……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儿子……”
微子打定主意即使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也要将自己和妲己的婚事取消掉,于是说道:“儿臣并不是个好儿子,否则今日也不会以死来逼迫父王了。”
“以死相逼是吧,本王不开口,阎王也不敢来勾你的命!来人,将二王子带下去交箕子管教,管教不好本王就要了他的脑袋!”
微子没想到帝乙竟然会将箕子拉下水,急道:“父王,这不关王叔的事。”
帝乙冷哼道:“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着办好了!”
无论微子再怎么挣扎呼喊,都没让帝乙动一下眼皮子,也挣脱不开手跟铁钳一般的侍卫,就那么被架了出去,一路之上引得无数宫人侧目。
两位王子都被帝乙申饬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武成王府,躺在床上修养的黄天祥闻言笑出了一口森森白牙。
“子辛苏妲己,你们竟然敢坑害小爷落水,都给我等着吧。”
练兵回来的黄飞虎听下人禀报了今日之事以后,冲到黄天祥的床前就把人给揪了起来。
“父亲,那拉扯孩儿做什么?”
“做什么?我没教过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吗?你怎么还能睡得如此踏实,快给我滚到宫里给三王子道谢去!”
“哎呀父亲你别急,好歹让孩儿穿好衣服……”
进了宫黄飞虎才知道子辛已经被打发到东山去了,不明所以的他一听说只有几个侍卫跟随,立刻就要派一队亲兵追过去。
帝乙笑道:“武成王你也太小心了,老三都那么大的人了,也该独自出去历练历练了。”
黄飞虎正色道:“三王子可是未来的大王,安危深系我成汤江山,马虎不得。”
帝乙只是捻着胡须笑而不语,然后就和黄飞虎谈论起明日的祭祀来,之后还不放心的先去太庙巡视了一遍,事无巨细亲自过问,只把黄飞虎感动的什么似的。
“王后娘娘地下有知,一定会感激大王对她如此上心的。”
帝乙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道:“走吧,明日你处处给本王看好了,千万别出了什么纰漏。”
黄飞虎拍着胸脯让帝乙放心,保证出色完成任务,早就把派人去保护子辛的事忘了个干净。
第二日,三王子子辛竟然没有出席先王后的祭祀大典,众臣纷纷挠头表示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感。
辛乙和这些臣子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爽朗一笑道:“辛儿长大了,知道他母后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商容琢磨着辛乙话里的意思道:“莫不是……有好事将近?”
辛乙拍着商容的肩膀道:“最迟后年,本王就能抱孙子了呢,哈哈哈……”
闻仲的指尖蓦然一颤,笑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这么有福气?”
帝乙指着东方道:“姜环楚养了个好女儿,将本王的辛儿都拐走了呢。”
原来是那个温柔贤惠出名的姜姬!
闻仲的双眼里飞快闪过一道流光,继而恢复到什么都看不出来,“恭喜大王。”
辛乙笑得十分开怀,于是一时间恭贺之辞不绝于耳,尤其是那些会说话的,顺着辛乙的话将地下有短的先王后也带上了,场面更加的热烈,如若不说,根本就看不出是祭很的场面。
和箕子站在一起的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