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袁芳华可以忍受别人欺负她,也可以忍受别人看不起她,但是一旦这种羞辱搭上她在乎的人,那就一定会有脾气,这不是她变了,而是每个人都有逆鳞,触碰到了,肯定逼着人改变。
“二姑,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她本来就不是你生的,又不是每次都恰好能未婚先孕的。”
“啪!”袁方明突然拍了下桌子,怒道:“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给我滚出这个家,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爸,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妈,妈,你快点出来啊,爸爸说要赶我走!”
袁兰一哭闹,正在烧菜的大伯母也走了出来,一边擦拭着手一边说:“又怎么了?”一看大堂里这气氛不对,深知女儿是什么德行的大伯母也大致能猜到一些,打着圆场说:“老袁,难得一家人能聚在一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大过年的,千万别动气啊。”
说着,又看向袁兰:“兰兰你也是啊,就不能安静一点吗?你二姑一家难得回来,你少说两句不行啊。”
“妈,是他们先说我的。”
“是谁先说的你自己清楚。”大伯气得直喘气:“都说慈母多败儿,你看看这孩子给你宠的,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我看她这个脾气,迟早有一天要出大事,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大伯母估计还想着厨房里的菜,只能求助袁芳华:“芳华,你劝劝他们,这时候吵架,让人看了闹笑话。”
寇香轻笑,大伯说大伯母改了,没错,是改了,她只是变聪明了而已,她就说嘛,性子都这么多年养成了,哪是一朝一夕说变就变的,大伯母只是知道自己以前的方法不对,所以才改变了方法,让大伯误以为她是变了,识大体了,可是言语中,大伯母还是一直向着袁兰的。
她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她会不了解,谁对谁错想必她心里也非常清楚,只是她故意当做我什么都没听到就等于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将问题推给袁芳华,还顺嘴说一句现在吵架让人看笑话,也就是说,今儿要是他们真的吵起来了,那就是袁芳华劝阻不当,错在她!
而听了这话,袁芳华就算是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也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这种事情发生,自然就会诸多忍耐,到头来,还不是她们被欺负,大伯母,果然高招!
寇香脸色微变,冷声道:“月芽是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别人说了不算,我们说了才算,妈,我们何必要在乎别人说的,而让自己心里不舒坦,反正,只要月芽知道,我们从来都没把她当外人就行了。”
月芽反应也快,笑道:“是啊,妈妈,你不要生气,月芽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姐姐说的对,月芽不生气,妈妈也不要生气。”
“嗯,还是月芽懂事。”袁芳华也不是不会话中带话,言下之意,袁兰这么大人了,还是一点都不懂事。
袁兰气得就差跳脚了,怒火之下,直接大声说:“二姑,我倒是想问一下,您还没结婚呢,寇香怎么就姓沐了,还有,你这个新女儿月芽,是不是也姓沐?那么,那个姓沐的男人,现在到底在哪里,还是你痴心一片,却被人抛弃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是解气,可是很快袁兰就后悔了,袁芳华一下子红了眼眶,袁方明气得浑身发抖,而后起身,狠狠的拍了袁兰一巴掌,寇香双手骤然握紧,要不是大伯这一巴掌拍的快,恐怕现在的袁兰已经是一具尸体!
嘭的一声,寇香也拍了一下桌子,可是比起袁方明的,寇香这一下用力更大,直接把一张大理石四方桌给拍裂了,而后桌子哗然一声,碎成了渣。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只一下就能将大理石桌子拍成碎片,这是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面吧。
寇香冷艳扫向袁兰,袁兰顿时身子一颤,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缠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寇香声色极冷,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朝袁兰对准,让她只能站在原地害怕的咽口水,双腿打着颤,一步也移动不了。
“袁兰,我念你是大伯的亲生女儿才饶你一命,下次要是再让我从你嘴巴里说出这种话来,我要你的命!”
言罢,她拉着袁芳华和月芽,准备离开这里,可只走了两步,她又顿住脚步,一字一句的说:“记住,我父亲和我母亲彼此相爱才有了我,我父亲名叫沐安,是京城沐家二子,他一生戎马,创下无上荣耀,可为了我母亲,他愿意放下这些荣耀,这样的深爱,又怎会对我母亲弃之不顾,我的父亲,只是车祸跌落山崖,期间发生爆炸,如今生死不知,袁兰,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听了这些话,也该有所收敛,要不然,往后定然闯祸,届时,谁也救不了你!”
大伯起身想要拦着她们,袁芳华却是握紧了寇香的手,说道:“大哥,今天我实在没胃口,有机会你来城里,我做饭给你吃,到时候我们兄妹再聚。”
袁方明叹了口气:“芳华,是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改天大哥来看你。”
袁芳华重重点头,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想,这辈子,她再也无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面对袁兰了。
三人刚上车,袁芳华就哭了起来,不是无声的哭,而是哭出了声音,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来的相思之苦都哭出来一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寇香开着车,眼神的事物变得模糊,她擦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