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西门豹猛地一惊,全身俱颤,而后不可思议的盯着若仙。若仙手中,一枚翠绿色圆形玉佩散着莹白色光泽,细看之下,圆润的玉身之上隐有血红,正是她的祖传血玉。
若仙神色淡然,似乎对西门豹表现出来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而后幽幽道:“西门前辈,可认得这块玉?”
西门豹愣了半晌方才回神,吃惊道:“姑娘何以得到这块血玉的?纳兰云龙又是你何人?”
若仙笑了笑,赞道:“西门前辈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我这玉是血玉。”
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叹道:“姑娘就没打趣老夫了,江湖中又有谁不知道这血玉的来历。”
张无忆不明白她二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何意一块小小的玉佩竟能让西门豹前后态度大变?
若仙道“西门前辈,实不相瞒,这血玉乃是我外祖父传下,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会仓促拿出以表明身份。”
西门豹细细打量了若仙一番,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若仙如实道:“纳兰若仙!”
西门豹止不住点头,口中喃喃说:“这就对了,想不到老夫遭逢不幸,身陷囹圄,居然有幸能见到血玉的风采,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呐......”
若仙收起玉佩,淡淡问道:“西门前辈,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西门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奈道:“既是血玉的传人,自然不会是和姜留香一伙的,老夫先前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多多见谅!”顿了顿后忽又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二位既不是姜留香派来试探老夫的,又为何知道老夫被关在这里?”
张无忆见西门豹态度好转,已不似方才那般充满敌意,心中也顿时轻松不少,见他发问,抢道:“西门豹前辈,我和仙儿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里的。”当即把近来所发生之事,包括与凌未风一起大破逍遥寨强寇,和周长风约在铁拳门却不见其踪等一一说与西门豹听。
西门豹听得入神,当无忆提到凌未风为尽师徒情谊,孤身潜入逍遥寨欲盗取七绝梅花针解他心结时,他大骂不已,骂他有勇无谋,只凭意气用事,可任谁都听得出来,西门豹责备之中却有七分怜爱,而后当听到他最后助张无忆等人大败两界山强寇,解决了数十年来令沧,德两地江湖中人甚为头痛的两界山匪患时又显得无比自豪。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西门豹稍稍捋了捋心绪,郑重道:“张兄弟,你说周老弟让你和他在铁拳门汇合?”
张无忆点了点头说:“不错,周大叔信,交与西门豹过目。
西门豹看了良久,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周老弟的笔记,想不到啊,周老弟尚在人间,说起来,我与他已有四年不见,真怀念当初一起痛饮,笑谈风月的情景。”西门豹眼光变得深邃,像是在憧憬昔日的美好。
张无忆神情变的有些落寞,沮丧道:“可是姜留香说周大叔从未到过这里,人海茫茫,又该到哪里去寻他呢?”
若仙见状安慰他道:“无忆哥哥,你别沮丧,我猜你那个周大叔应该在沧州城内,或者就在铁拳门中。”
张无忆听后大吃一惊,回想起从一开始若仙就对他说过周大叔在铁拳门中类似的话,又判断铁拳门和姜留香有些问题,如今后者已经证实,难道前者也正如她所说一般?
正惊奇间,忽听西门豹开口道:“纳兰姑娘所说不无道理,姜留香此人我最清楚,阴险深沉,做事滴水不漏,就算周老弟真的来过铁拳门,他也未必肯说真话,只是我心中隐觉不安,担心周老弟他有什么不测。”
若仙愣了愣,惊呼道:“前辈的意思是......?”
“哎”西门豹长叹一声,解释说:“周老弟这人心智超绝,说一不二,他说要来铁拳门断想来不会有错,我只是担心他在铁拳门期间识破了姜留香的奸计,反遭了贼人的毒手!”
若仙沉吟,心道:“这倒很有可能,姜留香这人谨慎多疑,做事果断狠毒,连授艺恩师都敢下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呢?”
张无忆大急,脱口道:“这样说来,那周大叔岂不是非常危险?”
西门豹微叹,说:“也不尽然,这也只是我等猜测,就算真的落在了姜留香的手中,说不定他也会千方百计留着周老弟的命,以此来要挟我说出铁木令的下落!”说到这里,西门豹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
若仙听西门豹自己提及铁木令,脑中一转,趁热打铁问道:“前辈所说的铁木令究竟是何物?竟让姜留香如此念念不忘。”
西门豹闻言长叹,久久不语,心中似有隐痛,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道:“这事说来话长......”
铁木令乃是铁拳门的信物,为历代掌门的身份象征,换句话说,如果得不到铁木令,就不算是铁拳门真正的掌门,这一点,铁拳门中稍微年长一些的弟子都很清楚。姜留香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将西门豹暗中囚禁,然后弄出一个假的西门豹来假传口谕,无非是想要得到那掌门之位,可他终究没有信物,难以让人信服,于是他一面千方百计将那些质疑他的铁拳门弟子以各种理由调离出去,一面每日晚上过来逼迫西门豹交出铁木令,可西门豹也不傻,早早便将铁木令藏了起来,几次交锋过后,双方仍僵持不下。
若仙听后感叹道:“难怪前辈见了我们会以为是姜留香派我们来的,原来其中还有这层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