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了。
居然还是骂阵,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内容,不是问候祖宗,就是身体。不过,卢长贵也带一帮人开始对骂,不亦乐乎。特别是后面骂起劲来,楼上人多一起喊的场景,让贺六浑想起后世军训的拉歌比赛。脑残的卢长贵还用北方人的歌曲编出来骂人,爽的一塌糊涂。
这样的场景持续十余日!
真是令人没有想到的场景,双方十多万人对垒,居然演变成对骂的赛场。贺六浑心里这个郁闷啊,和崔蒿也商量几次,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的问题来。
贺六浑没有放松自己,但还是习惯性的走到开善寺。
开善寺很久没有来一样,走过来居然还有陌生感。现在的开善寺冷冷清清,因为大量的人马都被抓去一起守城,留下的妇女儿童也都帮忙做事,洗衣服,做食物,有的甚至还要搬东西。这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城镇。经过大清洗的怀朔镇,现在万众一心,齐力守城。
走过熟悉的大殿,厢房,径直来到淡然大师坐禅的禅室。释小龙和尚依旧是在禅室外伺候,双手合十坐在蒲团上打盹。贺六浑轻脚走过,忍不住还是顺手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脑袋,这是从空性时期就养成的不良习惯。
小和尚很警惕,一碰到头就醒了。脸上的表情突然间经历了一惊,一喜,又一怒是三种,让贺六浑忍俊不禁。然后也不管他了,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淡然大师还是老样子,坐在禅室正中间的蒲团上。见到贺六浑进来,眼睛就亮了。其实大师也是人,就算再高僧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喜怒哀乐。只不过控制的更好而已。
“小子, 心情不好?“大师问道。
“我笑嘻嘻的,刚刚还摸了光头。好着呢。”贺六浑还是笑脸。
“这样紧张守城的时候,你来这里,要不是闲的慌,要不就是有点心神不宁吧。”大师太了解这个子弟了。
贺六浑想了一下,问道:“大师,一个人最害怕什么?”
“你以为呢?”淡然大师含笑看着贺六浑。
“是恐惧吗?”
大师摇了摇头:“不对。”
“那是误解?”
“也不对。”
“绝望?”
“不对。”贺六浑一口气答了十几个答案,大师都一直摇头。
“那大师您说是什么呢?”贺六浑没辙了。
“就是你自己呀!”
“我自己?”贺六浑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直直地盯着大师,渴求点化。
“是呀!”大师笑了笑,“其实你刚刚说的恐惧、孤独、误解、绝望等等,都是你自己内心世界的影子,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感觉罢了。你对自己说:这些真可怕,我承受不住了。那你就真的会害怕。同样,假如你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我积极面对,就能战胜一切。’那么就没什么能难得倒你。何必苦苦执著于那些虚幻一个人若连自己都不怕,他还会怕什么呢所以,使你害怕的其实并不是那些想法,而是你自己啊!”
贺六浑若有所悟。
大师继续说道:“你自己背负的东西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你想的越多,就更害怕。佛教的一位潜心修行的多智钦在西藏佛寺时学习。有一天当一位智者让他到天葬场修行一晚上,并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
于是多智钦来到天葬场,前半夜坐禅。中夜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身后的岩石变成了巨大骇人的怪兽,披散着长发龇着獠牙。多智钦害怕起来,全身颤抖。他再也无法入睡,但记着上师的吩咐,再安静下心神之后,他继续背对着怪兽躺在那里。
不久天光亮了,发现身后只有岩石而已。他感到非常高兴,觉得自己被赋予了重生的机会。
恐惧的最深核心,是来源于内心的焦虑和紧张。由爱故生忧,由忧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小子,你不可能做到不爱,那你就要做到超脱这个爱,超脱这个忧虑,超脱这个恐惧,才能找到你真正的方向。“
贺六浑幡然大悟,我一直焦虑的就是焦虑而已。真正的智者,就是要摆脱这些情绪影响,去找到自己真正的方向。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贺六浑起身就想走,大师气的摇摇头,说道:“小子,别担心。昨日我已然替你手占一卦,乃泰卦。彖辞: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遇到事情,一定要能够惧,惧代表戒惧,恐惧了,然后好好去谋划,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戒惕谨慎,不要轻易,不要疏忽。“
嘿嘿嘿,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头,贺六浑心里是大喜,这是好事。淡然大师虽然是和尚,但是对于易经的研究那是非常透彻。每次在大事前都会给自己一个提醒,看来不用担心了。
回到家,明显的好心情让昭君也是眼前一亮:“夫君,敌军退兵了吗?”
贺六浑哈哈大笑,说道:“没事,是我心中的敌军已经退兵了。现在我的心中只想着要把你怎么样怎么样了。”
昭君一红脸,:“大白天呢,你居然想着这个。而且大敌当前,居然还常常回来。”
贺六浑很是轻松说道:“你夫君是不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相信我,我一定能保得怀朔平安。”
当夜,贺六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