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茶叶跟茶汤洒在了地上,就洒在王维特的脚下!
当时,那几位干完活的女生们还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正巧碰上这一幕。
王丽丽憋不住,"噗嗤"就笑了。
王维特的脸顿时便气红,从脖子红到了额头,红得像被人喷了一脸狗血。
不客气地说,王维特的年纪都能当她父亲了,却被这疯丫头一再挑衅!
岂有此理!
王维特气得头发都快要冒烟!
他再也忍不住,右臂一挥,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扫出去,几只玻璃杯甚至撞在墙上,乒乓作响!
门口旁的女生们吓得赶紧便溜。
王维特冲佟女节大吼:"可恶!你想怎样!"
佟女节说:"真可惜你没有心脏病,否则我宁可往你脸上泼水,让你活活气死,也决不能玷污这些好茶!"
"你别给我说什么茶!敢这样戏弄老师,现在就和我去政教处!!"
"王先生不觉得罪恶么,茶叶这般高雅,竟要硬塞于这样肮脏污秽之地,任由酒水与香烟的蹂躏,看来先生真的连一点师德都没了,既然都没了,为何还戴副没度数的眼镜,脱下来罢,让我瞧瞧眼睛底下藏着哪类畜生!"
佟女节在说"畜生"这词时,加重了语气,使得这句刺辣辣的句子中扎入了一根簪子。
王维特推了推眼镜,脸上的红光在渐渐的淡去,他一下就笑了,仿佛刚才搞了出恶作剧,现在被佟女节揭穿。
王维特说:"我的确学习不够,职业道德比其他老师都差,不过我们考教师证时并没有考有关茶的内容……还有,这些也不是什么好绿茶,便宜货,买来给客人解酒的,每个星期都得换,没用完的都丢了。"
佟女节气得被唾沫噎了下,不得不剧烈咳嗽了几声,听着就令人觉得都要喘不过气般。
她说:“……看这店规模,恐不止做教习生意罢,养的花草猫狗玩腻后,便寻思开放么,看在你帮我垫检查费份上,我不妨与你些经营提议,把选好的黄蜂兰摆在校门口,这种花颇为娇艳,又有金钱猫般的俏皮,既能美化环境,又能吸引客人,然后在店内新增设禽鸟盛宴,送餐进房,省的客人走,还有,不妨把这拗口的卡拉ok,改成言简意赅的农家乐可好,要是想赚大钱,你便跟校领导商议商议,在校门牌添上农家乐仨小字!”
王维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前几日我大哥的儿子发烧,也在乱说话,还把他老爸的fēng_liú事说了通!"
他说完,顿时哈哈大笑。
佟女节盯着他的脸,连眉毛也懒得动,表情冷淡,还带着厌恶,宛如图书馆里出现了疯子,王维特还没笑几声,便像喇叭断了电,尴尬地闭了嘴。
佟女节继续说:"想要经营好这家店,商品还得放第一,华夏国有句谚语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学校真是个宝库——至于那个被我摔下舞台的混蛋,也就你侄子,他的用处便是替你找那些你物色的……"
佟女节忽然打了个冷战,脸色白得像张纸,她手中紧紧抓着一根钢簪,手心全是汗。
真是自作聪明!
露馅了!
王维特把眼镜摘下来!
那是一双狼的眼睛,瞳孔如芝麻,把你锁定在他的眼中,眼皮永远凶狠地把眼珠遮住一半,就像你用手指把水龙头堵住一半,水流涌出时便越是激烈,甚至有了震慑力!
王维特说:"比喻句意味深长嘛,继续说啊!"
佟女节突然亮出钢簪,一个眨眼,簪尖便抵到了王维特的喉咙,她大喝:"你敢跟过来试试,我即刻捅穿你喉咙!!"
该走了!
越快越好!
佟女节小心翼翼地拉开门。
走廊没人!
忽然,他想喝水。
佟女节刚才跟王维特说话时就觉得口渴。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这里不安全!
佟女节在甬道上小跑,两手还得把齐地裙提起来——这裙子好看是好看,但一到紧急关头,便是累赘。
她看着眼前狭窄的甬道,忽然一阵心悸!
前方有拐角,乌漆麻黑的。
此时,她又哆嗦起来,真想掉头返回,喝上几大杯水!
佟女节渐渐迈不开步子,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身体发烫,像是在发高烧,胃里翻江倒海,晦物直往喉咙涌!
这已不是单纯的口渴,而像食物中毒!
佟女节背靠墙壁,她感到后背凉丝丝的,舒服极了,头皮也麻了,心里直想着往上蹭,往上摩挲。
是媚药!
她到底是怎样中招的?
她在这里没吃过什么,只喝过一杯茶。
茶!
突然,佟女节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猛地转过身——王维特拿着瓶矿泉水,站在她身后。
那表情,就跟那篇《驼背车夫》的文章里所描述的那样:他弯着腰,很难看,像个驼了背的挑粪老头,他脸上有笑容,看起来有些可爱,甚至有些傻气,毕竟他露出的牙齿有些参差不齐,大都被虫蛀了,不过,他的笑让人感到温暖,就像爷爷抚摸着你的脑袋,笑着说:“又高了又高了!
王维特对佟女节说:“带着吧,渴了就喝。”
当时,佟女节的确犹豫了。
她也感到了那股初升太阳的温暖,她甚至怀疑,这或许是真的,就如同小学那时,也有位老师举着瓶矿泉水,目送她登上春游的大巴,满脸慈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