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的童年生活还算可以,至少跟现在比起来正常太多了,他有不错的物质条件,也有不错的来自于家庭长辈的关心,是一个标准的小康家庭成长的孩子。
但是他的父母却并不非常和谐。
他们有着很糟糕的婚姻生活,虽然一直克制着没有让两个人的关系影响到年幼的罗阳。
但聪明的罗阳早就有所察觉。
对于父母亲之间那足以用恶劣来形容的婚姻,罗阳身为一个孩子并不能理解,也无法做出任何事情去挽回。
他曾经无数个夜晚听到自己的父母亲在楼下嘶吼着吵架、砸毁家具……
所有的这一切,他的父母亲一直在压抑着。
直到在罗阳九岁的那一年,该爆发的还是爆发了。
……
罗阳的父亲出差在外。
家里只剩下母亲和他。
……
那一天,是一年之中的植树节。
罗阳按照学校的倡导,决定自己在后院里种一颗小树。
他很费劲的挖了个树坑。
大概花费了两个多钟吧。
……
那颗小树最终也没能种下去。
因为罗阳被吓坏了。
他在小院的泥土之中,挖出来了一个东西。
苍白的、丑陋的、腐坏的、还带着刺鼻的恶臭……
那时候,所有给他留下过心理阴影的恐怖电影中的镜头全部浮上了心头。
但是最终他才知道,真相永远比电影来得更加恐怖。
因为在随着他鼓起勇气继续地挖掘之后,他意识到,这个他从泥土之中挖掘出来的长得像怪物一样的东西不是别的……
……是他的父亲。
……
他在潮湿的泥土里面无表情、呆呆地坐了很久,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之中涌出。
到后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留这么多眼泪,可能是恐惧,可能是悲伤,或者是怨恨?
总之,在面无表情地“哭”了很久之后。
他的面部表情逐渐由啜泣变得冷漠……
后面诡异的转变成了森然地狞笑……
……
从那一刻算起。
罗阳这个人就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他的脑子里多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这两人现在一个叫做罗一个叫做阳。
……
之后,九岁的罗就彻底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资料上还附带了一条当年的新闻。
大致内容是某某女性残杀了自己的丈夫并把尸体埋在了后院之中……
邦妮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看着虚拟屏幕上的这些信息。
她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从自家的后院里挖出来自己父亲的尸体是怎样一种体验。
“当悲伤太多的时候,一个人已经无法承受,我就把投注在一个人身上的所有煎熬分别来承受”
邦妮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句子的,但是这句话非常适合罗阳的这种情况。
她知道阳身上的多人格绝对不是与生俱来,只是没有想到衍生人格的过程这么的黑暗。
母亲杀了自己的父亲,然后把尸体埋了起来,却被儿子无意之间挖了出来。邦妮无法想象当时的罗阳内心所承受的创伤究竟是怎样的……
……
而就在邦妮还沉浸于罗的童年阴影之中的时候,她身后却幽幽地传来一句话:
“体验确实比较差。”
邦妮被吓了一跳。
她猛地转过身来后,发现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沙发上,一直脚踝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托着下巴正在盯着她。
“你也太不尊重我的隐私了吧?”
阳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邦妮说道。
“?”邦妮伸过手将虚拟屏幕关闭,然后晃了晃脑袋说道:“没有啊,哪有,我看的又不是你的隐私,是那个叫做罗阳的人的。”
“呃……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合情合理。”阳摸了摸鼻尖,他发现邦妮的说法似乎也没有毛病。
理论上来讲他确实不是罗阳。
“你闲着没事就赖在这里研究那个家伙的悲惨童年?”
“只是凑巧看到的啦~”
邦妮虽然是个十足的痞小子,但她似乎每次都在阳面前痞不起来,这一点即使是面对罗都不会出现,大概是因为相较之下阳给她的心理压制更强一些。
这是一个很莫名其妙却又非常真实的情况。
“而且我对犯罪心理学是比较感兴趣的,所以就想要稍微地研究一下下,正巧身边有你这么一个……超级罪犯?变态杀手?”
邦妮耸了耸肩说道。
“嘿嘿?佣兵那一会儿的事情,可全部都是罗一个人干的好吧,这七年我掌控主导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一次大便的时间长,法外狂徒可都是罗干的好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阳摇了摇手指纠正了一下邦妮的观点。
邦妮扣着鼻孔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区别?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对于阳这种撇清关系的话很是嗤之以鼻。
罗作为独角鲸的一员,自然是被国际法定义为罪犯的存在。邦妮很巧的对这回事有所了解。
这一点她从来没有提过,而阳也没有意识到。
关键在于,阳夺去了主导权之后,很欣然就接受了罗的罪犯身份以及这些疯狂的生活,看样子他还过得非常自在舒服。他远远没有罗那么纯粹,脑子里仿佛永远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最本质的一点,他就是个彻头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