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怒目圆睁,力贯双臂,手中的长矛虎虎生风,一口气向张辽刺出了七矛。
张辽单手挥刀,信手拨挡,轻松似闲庭信步,将阎行的攻击一一接下,一刀挥出。有劲风忽起,直奔阎行面门。阎行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迫不得已,只得鼓起余勇,横过矛柄,举过头顶,架在面前。
“嚓”的一声轻响,矛断,张辽的战刀在阎行的额头停住。
“啪!”阎行的头盔突然裂开一道缝,迅速延伸至盔缨处。
阎行面色如土,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如果不是张辽手下留情,他只怕会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张辽收刀,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修炼过导引图谱,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劝劝韩遂,不要听信那些山东人的谎言。在他们的眼里,凉州人、并州人都是野蛮人,帮他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与其如此,不如弃暗投明,随陛下征伐,做个中兴之臣。”
阎行深吸了一口气,拱了拱手,翻身跳下了城墙。
那些费尽心机攻下城墙,却被一排排的长矛挡住,寸步难移的西凉劲卒一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走到城墙边,翻身跳下城墙。他们都是阎行的亲卫,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阎行,而不是攻城。阎行都跳下去了,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在城墙上等死。
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开始就宣告结束。城上城下又多了几十具尸体。
张辽的兄长张汎抬起腿。用靴底擦去战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他不解的看着张辽:“文远,为什么放走阎行?杀了他,韩遂就没有倚仗了,必然退兵。”
“杀了多可惜。”张辽笑笑,抬起头,看着缓缓撤去的阎行:“这人已经悟了命格。如果能弃暗投明,得到导引图谱,假以数年,必然又是一个高手。陛下欲以精兵猛将横行天下,这样的人才岂能放过?”
“你想收服他?”
“我哪有这个资格。”张辽摇摇头:“这等人才只有陛下可以用,我只能尽推荐之责,不能做非份之想。否则,将来必自遗其咎。袁家为什么会反叛?就是因为他们售私恩,以门生故吏的关系将天下的人才聚拢到自己身边。而不是献于朝廷。”
张汎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张辽的意思。最近张辽越来越深沉了,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见张汎一副茫然的神情,张辽没有再说。他知道这个兄长不是大将之才,武艺也很一般,以后只能带在身边照应了。将来立了功。分他一点功劳。也足以让他封侯拜将,封妻荫子。
……
阎行迈进大帐,将裂开的头盔放在韩遂面前的案上,深施一礼,肃立无言。
正和王国下棋的韩遂莫名其妙,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拿起头盔看了一眼:“彦明,这是怎么回事?”
“被张辽一刀劈开的。”阎行神情平静,仿佛险些被张辽一刀砍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再落两寸。劈开的就不仅仅是头盔,还有我的首级。”
韩遂吃了一惊:“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阎行依然很平静,甚至有一些失落:“不过,这更可怕。张辽的武艺远在我之上,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我不是他的对手,再攻城也是自取其辱。”
韩遂沉下了脸,将头盔放在案上,目光移到棋盘上。王国嘴角一挑,斜睨着阎行:“那以彦明之见,我军该当如何?”
“撤回金城。”阎行的目光停在韩遂的脸上,连看都没看王国一眼。“张辽也好,徐荣也罢,他们都有足够的实力击败我们,却一直守城不出,实在有些诡异。我觉得,他们是在等人。”
“等谁?”
“等陛下北伐的主力。”
“哈……”王国大笑一声,不以为然:“天子不过步骑两万,与鲜卑人一战,损失必然不小,就算能活着回来,那点人马又能影响什么?如果他敢放弃地利,与我军野战,我们正好立一大功。”
阎行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他怒视着王国,厉声说道:“元之先生,你也看到了,虽然都是悟命之人,可是有没有修炼过导引图谱,实力差距绝非一点半点。张辽在陛下麾下并不以勇武著称,已经能取我性命如屠鸡犬,那吕布、张绣等人若至,又岂是我们所能抵挡的?陛下身边三百近卫郎,每个人都修习过导引图谱,就算只有百分之一悟命,也超过我西凉军中的高手人数。你觉得我们能是他们的对手吗,就凭先生这两句子曰诗云……”
“彦明,不可对元之先生无礼。”韩遂喝了一声,打断了阎行:“你先退下吧,我再思量思量。”
“喏。”阎行强忍怒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阎行走出大帐,王国哼了一声,拈起棋子,轻轻的敲在棋盘上:“文约,彦明的态度不对劲啊。一口一个陛下,他是想归顺朝廷了?”
“元之过虑了。”韩遂有些不耐烦:“彦明不是那种人。”
“文约,你赏识他,嫁之以女,焉知他是心怀感激,还是迫于无奈?听其言,观其行,不可不防啊。”
“防?”韩遂瞥了王国一眼,嘴角一撇:“我可以将他调开,可是谁来代替他攻战?如果元之或者老边能够从山东人那里得到秘术,再激发几个人的命格,我军中多出几员猛将,我又何必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王国脸色有些不自然,顾左右而言他。“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