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就静候壮士的捷报了。”话音中,陈?的马车从城门里驶了出来,轮声辚辚,驭手轻扬马鞭,拉车的两匹骏马在吕布面前停住,吸引了吕布的目光。
陈?微怒,吕布只看拉车的骏马,却没有注意到他陈?本人,实在无礼。陈?转过头,看看贾诩,在车上直起身子,手抚车轼,矜持的笑了一声:“下邳陈?有礼,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贾诩无奈,翻身下马,上前走了两步:“陈君客气,在下武威贾诩,字文和。”
“原来是凉州人,怪不得骑术如此之佳。”陈?抚着胡须,微微一笑,没有再理贾诩,转身对吕布说道:“吕壮士,在下奉虎威中郎将袁君之命,前来迎接壮士。袁郎将已经在府中设下酒宴,请了京师的名士豪侠,只等壮士胜了张绣,便请府中饮酒,不醉不归。”
吕布原本有些不爽,陈?讽刺贾诩骑马而不乘车,是无知礼节的边鄙之人,那他岂不是也被陈?鄙视了?可是现在听说袁术在府中设宴,要为他庆功,而且邀请了京师有名的名士豪侠,这让他觉得很有面子,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他哈哈大笑,豪气干云的拱了拱手:“有劳陈君回复袁君,布去去便来。”
“恭候壮士大驾。”陈?说完,冲着贾诩笑了一声,坐了回去,轻拍车轼,示意车夫起程。
胜负已判,没有必要再和贾诩纠缠了。陈?扬长而去。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回响,仿佛抽在贾诩的脸上。贾诩不露声色,眼神中却有些无奈。
没办法,这就是袁家的声势,那么多豪侠齐聚袁府,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支持袁家,而不是天子。吕布的心思大概也差不多,他现在只想着击败张绣之后,就去袁府享受众人的恭维呢。
张绣啊,你一定要击败吕布才行,至少不能输。
……
刘辩站在宫城上,看着吕布一行从远处而来。
没有紫金冠,没有百花袍,没有赤免马,可是吕布一样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吕布很高大,大概有九尺左右,两米出头。他长得很俊朗,五官端正,两眼有神,颌下一部短须,修剪得整整齐齐,虽然不是书生般的面白如玉,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再加上那点左顾右盼,满不在乎的劲儿,就连刘辩看了都喜欢,更何况是爱慕英雄的女人了。吕布手中提着一柄与众不同的十字大戟,两面有胡,而不是常见的单胡,看起来有点像后世演义里的十字枪,不知道是不是方天画戟的原形。
赤兔马还在刘辩的马厩里,吕布骑的是一匹普通的红鬃马,身材没有赤兔那么夸张,却也比一般的马高大肥壮一些。驮着吕布,这匹马看起来一点不吃力。
吕布的身后跟着十来骑,每一个人看起来都矫健雄壮,不过在吕布的身边,他们就黯然失色了。
不知道张辽、高顺在不在这些人面里面。刘辩的心跳有些加快。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传说中的猛将,而且因为这关系到他的计划能否实现。能否将并州军拉拢过来,是他能否保证自己最基本安全的第一步。
整天被袁家兄弟和他们的拥趸者包围着,刘辩很没有安全感。
吕布的随从在远处勒住了疆绳,吕布独自一人走了过来。早就准备妥当的张绣策马上前,远远的就拱起手:“吕兄,别来无恙?”…
吕布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张绣,某没时间和你叙旧。袁中郎已经准备好了酒宴,等某前去宴饮。开始吧,让某看看你最近究竟有些什么心得,居然让你如此放肆,敢来挑战某。”
张绣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吕布这么不给他面子,天子可在宫城上看着呢,吕布像教训孩子似的教训他,如果不还以颜色,天子会怎么想?
张绣勒住了战马,不再向前靠。既然吕布不给面子,他也没必要热脸凑他的冷屁股。
“好,那就开始吧。”张绣冷笑一声:“不过,宴无好宴,袁公路的酒,怕是没那以好吃。”
“那是某的事。”吕布得意的笑了一声:“好不好吃,等你有幸被邀请之后,再说吧。张绣,如果你今天能拿出点让某看得入眼的东西,某也许可以带你一起前去,看在某的面上,袁中郎也许会让你登堂入室,把酒共欢。”
张绣怒极反笑,不再多话,拨转马头,与吕布相隔百步立定。
两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张绣手持霸王枪,神色一凛,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涌出了身体,顺着枪柄,直达枪头,如同一条巨蟒盘旋在霸王枪上。感觉到这种气息,张绣信心大增,猛踢战马,向前窜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急,张绣端平了枪,迅速向吕布靠近。
吕布握戟在手,杀气腾腾,他没有像张绣那么慎重,甚至有些不以为然。刚刚看了张绣一眼,他就知道张绣进步了,但是,这还不足以让张绣成为自己的对手。他有信心一个回合击败张绣。
吕布看到了城头的青盖,知道天子在城头看着。他相信,袁术也会派人在远处观战,甚至他本人也会在场,只是没有走到近前而已。吕布决定,不仅要嬴,而且要嬴得漂亮,嬴得轻松。
所以,他特地等了一下,看到张绣已经逼到面前五十步,他才开始催马加速。
红鬃马猛的向前窜出,吕布一手握缰,一手持戟,向前奔驰而去。他甚至没有伏下身子,那神情不像是生死决斗,反倒像是师傅训导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