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王刘协召集群臣,商议朝政,名士陈纪自然在列。一连几天的讨论,陈纪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陈群却崭露头角,几条建议都非常中肯,得到了许多人的一致赞同。
颍川陈家后继有人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陈群随即被陈留王看中,召入宫中为侍读,成了陈留王的左右近臣。陈纪为此脸上有光,也颇为得意,每日迎来送往,应酬实在不少。
这一日,侍郎丁冲设宴,陪同的大臣不少,廷尉监钟繇赫然在列。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丁冲将陈纪引入后堂,请陈纪上座。陈纪谦虚道:“主人在此,纪如此敢居上座。”
丁冲躬身道:“不瞒陈君,今日是有事向陈君请教。”
陈纪没有再说什么,以他的年纪和声望,也没有必要和丁冲太客气。他坦然的坐了,静静的看着丁冲。
&说陈君来洛阳之前,曾经去过一趟泰山?”
陈纪默默的点点头,眼神却警惕起来。泰山之行涉及到儒门圣物,他不打算把这样的事告诉丁冲,如果丁冲要打听的这件事,他就只能撅他的面子了,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收到消息,袁绍去了泰山。”
陈纪一怔,眼神微缩,心脏猛跳起来。袁绍去了泰山?他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想去找我藏在泰山的圣物?如果落到他的手里,恐怕有些不利。陈家一向不看好袁绍,不仅一直没有依附袁绍。还把儒门圣物藏到泰山,是以儒门领袖自居的袁绍来说,当然是一个很没面子的事。袁绍得到了圣物,实力增强,当然不是陈纪希望看到的事。
陈纪的神色变化全落在丁冲的眼里,丁冲微微一笑:“陈君,这么说……泰山有重要之物?”
陈纪定了定神:“泰山是儒门圣山,孔子也曾经登临,重要之物太多了。不过,袁绍去泰山。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自认儒门领袖。去泰山瞻仰圣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关就好,无关就好。”丁冲笑眯眯的说道:“我也只是好奇,袁绍集结大军。不往洛阳。不往徐州。却偏偏和黄巾余孽过不去,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陈纪深吸一口气,屏息片刻。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两人说了几句闲话,陈纪起身告辞,上了车,匆匆而去。丁冲送出大门,看着陈纪有些仓促的身影,眼神慢慢的冷了起来。
……
丁府对面的一座小院里,陆逊静静的站在门后,看着陈纪的车马离去,看着丁冲带着一脸阴森的笑容回到大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管家陆云站在他身后,听见叹息,看看小大人似的陆逊,不由得好奇起来:“少主,你又看出了什么?”
&阳是一汪浑水。”陆逊转身上了堂,走到了一半,又转过身来:“我们去长安吧。”
&什么去长安?”陆云赶上几步,不解的问道:“我们来洛阳,不是要寻机向朝廷进言,请援兵解庐江之围吗?负责山东战事的是陈留王,为什么要去长安?”
&留王只能守,无力出击。”陆逊看看对面的丁府,“你看看他们是怎么解彭城之围的,就知道他们解不了庐江之围。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陆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曹操攻彭城,洛阳只是利用青州黄巾牵制曹操,结果曹操捕到了一头龙,出人意料的轻取彭城,洛阳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坐视半个徐州落入曹操手中。庐江附近可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黄巾,要对付孙策,洛阳根本指望不上,只有去长安碰碰运气了。
……
庐江郡治舒县。
城头血迹斑斑,随处可见残破的城墙,一队队民伕正在紧急抢修,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卒一边监视着民伕,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城外的大营,片刻不敢放松。
陆康也披着战甲,疲倦的脸上满是愁容。孙策已经围数四个多月了,一直没有看到任何援兵,随着城中伤亡的士卒越来越多,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灰暗。
他能坚持到今天,不仅因为庐江有足够的存粮,而且因为他深得民望。闻说孙策攻城,无数休假的士卒连夜赶回,这才让他有了足够的兵力守城,没被孙策一鼓而下。即使是周家,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异动,给足了他面子。
可是,随着战况的不断恶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陆逊究竟能不能求来援军。从不久前陶谦被曹操击败的情况来看,洛阳似乎没有出兵救援的意思,那庐江也可能等不到援军。
仅凭庐江自身的力量,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不能放弃。陆康看着城外的大营,握紧了拳头,轻轻的捶击着城垛。
……
&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孙策怒容满面,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案几:“公瑾,我们为什么不强攻庐江?就凭陆康那个书生,他能是我的对手?还有,你周家究竟是什么态度,就这么看着?”
周瑜面无表情,静静的站一旁,看着怒气冲冲的孙策。
孙策觉得有些无趣,停了下来,仰着头,看着青黑色的帐顶,气喘如牛。
周瑜挥挥手,亲卫邓当走了进来,放好案几,重新摆上酒肉,将地上清理了一遍,这才躬身退了出去。周瑜走到孙策面前,正要说话,邓当又走了进来,大声道:“校尉,袁将军使者到。”
孙策一愣,和周瑜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摊手,压低了声音道:“你看你看,又来催了,我如何交待?”
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