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见刘辩坐在树屋边,便抱着一只小熊仔爬了上来,倚着刘辩坐着,一边摸着小熊仔的头,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夫君,我们带着它们一起走好不好?”
刘辩笑着摇摇头:“它们适合在这里生存,你又何必把他们带到玄冥海去?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它们会捕不到足够的食物,到时候你喂它们?”
貂蝉眨眨眼睛:“那我们把小熊仔带走,它们吃得少。”
“你忍心把它们从父母身边带走?”
貂蝉闭上了嘴巴,将小熊仔抱在怀里,用脸颊摩挲着小熊仔细密的绒毛,纠结不已。刘辩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面带微笑。过了良久,貂蝉抬起头:“我们走吧。”
“不多和它们玩两天了?”
“再过两天还是要分手,到时候说不定更舍不得了。不如现在就走。”
刘辩微微颌首。“缘终有尽时,该放手时还是放手的好。如若有缘,将来还会再聚。”
“嗯。”貂蝉应了一声,抱着小熊仔回到地面,和卡乌捷说了几句。卡乌捷回头看了刘辩一眼,又和貂蝉比划着说了几句什么,似乎发生了争执。不过貂蝉很坚持,她气得跺了跺脚,放下了小熊仔,独自一人跑到雪橇上去坐着。貂蝉将小熊仔抱起,放在它们这两天休息的窝里,蹲在窝前,一动不动的看着。
刘辩跃下树屋。开始收拾行装。
两头巨熊回来了,叼着一头小鹿。貂蝉站了起来,缓缓回到雪橇上。拉起风帽,遮住自己的脸。
刘辩挥动鞭子,驯鹿开始发力,拉着雪橇慢慢启动。两头巨熊人立而起,两只巨掌拱在胸前,仿佛拱手道别,三只小熊仔跑出熊窝。“吱吱”的叫着,向雪橇追来。却越来越远。
貂蝉无声的抽泣起来,肩膀耸动。坐在一旁生闷气的卡乌捷愤怒的叫了两声,转身搂住了貂蝉。
刘辩没有回头。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驯鹿迈开四蹄。拉着雪橇在冰原上飞奔。
……
荀彧跳下雪橇,一步步的走上了陡峭的冰峰。
这座冰峰大概有三十余丈高,在冰原上非常突兀,从远处看去像是一只卧伏的狐狸,面对南方。狐狸的耳朵并不怎么大,不像玄冥海特有的狐狸,却像中原常见的品种。蓬松的尾巴在身后卷曲着,像一个问号,又像一个火把。
荀彧站在狐狸的两耳之间。感受着三百年前的先贤传递来的智慧。
东方朔的游记中记载过这座冰峰,并起了一个名字:首丘。屈原的《九歌》里说: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这座冰峰状若将死之狐。又面向南方,正好和北行之人的心意相符,故名首丘。
经过三百多年的风雪,首丘已经变了模样,狐狸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逼真,至少没有东方朔记载的那样逼真。不过。在荀彧的眼里,这座名叫首丘的冰峰却和东方朔提及的那座冰峰一模一样。
至少他们的心意是一模一样的。
荀彧在首丘上站了一会儿。回到老人面前。
“老丈,你们就送到这儿吧。接下来的路,要我一个人去走。”
“圣人,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荀彧摇摇头,打断了老人的话,含笑道:“老丈,你们能把我送到这里,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接下来的路非常凶险,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勉强跟上去也无济于事,不过徒增伤亡。你们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回去吧,准备点好酒,如果我能回去,再去寻你,我们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老人见荀彧坚持,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让人给荀彧离下充足的物资,这才和荀彧挥泪告别。送走了老人,荀彧坐上已经准备好的独木船,握紧船桨,开始向大海深处进发。
接下来的这段路,他要一个人走。
半天之后,他看到了一座形如鼓台的小岛,暗自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的方向对了,在东方朔留下的记载中就这样一座小岛,这种大大小小的岛有二十多座,联成一串,一直通往玄海冥深处的冰原。玄冥海虽然被称为海,绝大部分地区却是一片经年不化的冰原,漂浮在大海之上,由无数的冰峰相连。
上了小岛,荀彧将独木舟拖上岸,在冰雪上打下一个木桩,将独木舟系好,做好标志,然后背起一个行囊,向眼前最近的一个冰峰走去。走了大半天时间,他到达冰峰之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根插在雪地中的黑色木桩。木桩上封了一层冰,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
荀彧在木桩前站了一会儿,从背囊里拿出一把匕首,挖掘起来。他没用多久就在木桩后面挖出了一个坑。坑里有一具尸体,尸体血迹斑斑,白骨森森,却没有多少肉,骨头上还有一些刀痕,显然这具尸体上的肉是被人割走了。
荀彧的眉心一阵抽搐。他强忍着呕吐,又撅开了另一个坑。
同样是一具没有多少肉的骨架。
荀彧在坑前肃立了很久,心里一片凄凉,还有一抹无法掩饰的愤怒和自责。
他能猜得出这是谁干的。之所以拒绝老人同行,要独自奔赴玄冥海,就是因为他已经估计到了这个可能,不愿意让老人和他的同伴看到这一幕。老人曾经安排了六个人送戏志才来玄冥海,这六个人一直没有回部落中去,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老人乐观的以为他们陪着戏志才一直向前走,可是荀彧清楚,他们的辎重不足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