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口气驰出二十多里,出了一通汗,畅快淋漓,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他翻身下马,抚着微湿的马颈,爱不释手,连声说道:“好马,好马!”赤兔瞥了他一眼,打着喷鼻,抖了抖马鬓,摇了摇尾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看来陛下说得对,只有奉先这样的勇士,才能降伏赤兔这样的龙马。”
吕布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贾诩抚着胡须,面带微笑:“有这样的龙马,如果再配上霸王戟,奉先可横行天下矣。”
“霸王戟?”吕布忽然想起张绣那杆能够承受真气灌注的宝枪,怦然心动:“什么霸王戟,比起张绣手中的枪如何?”
“霸王戟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兵器,又岂是霸王枪能够比拟的。”
贾诩微微一笑,将张绣得霸王枪的过程说了一遍。吕布听完,两眼放光,心跳如鼓,面红耳赤。贾诩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已到,叹了一口气:“好了,我先去传诏,奉先,你要跟着来吗?”
……
丁原坐在帐中,看着缓步走进来的贾诩,一动不动。贾诩眉心微蹙,脸露不虞之色。他身后的侍卫则面色紧张,脸色发白。
吕布带着张辽、高顺快步走了进来,站在丁原身后。丁原这才抬起手,对贾诩招了招:“说吧。”
贾诩也不在意,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接过诏书,慢慢打开,读了一遍,然后看着丁原。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先是将丁原在并州的功绩夸了一通,然后说,为确保边疆无虞,并州百姓安居乐业,嘉奖丁原勤王之功,任丁原为并州牧,即刻回并州上任。
丁原冷笑不语。并州牧当然是高官,实权比执金吾可大多了。但是他不能接受这个任命,他已经依附了袁家,担任执金吾,是要帮助袁家掌握洛阳的形势。此时此刻,他怎么可能接受天子的任命,离开洛阳,背离袁家。
丁原撇了撇嘴,说得很客气,态度却非常倨傲:“洛阳形势未稳,主少国疑,大将军身故,千头万绪,百废待兴。此时此刻,原岂能离开洛阳?恕不能从命。”
贾诩早有准备,将诏书收了起来:“这么说,丁校尉是要抗诏了?”丁原大声说道:“天子未加元服,尚未亲政,无太后懿旨,岂能下诏授任?此乃乱命,原虽然粗鲁无文,略知忠义,期期不敢奉诏。”
贾诩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陛下有口谕。”
丁原眉头一挑,不屑一顾。
“丁原奉诏赴任,则为国家忠臣,朕当善待之。丁原若不奉诏,目无君长,意图不轨,斩之,以儆效尤。”
丁原有些诧异,抬起眼皮,斜睨着贾诩,怒极而笑:“杀我?贾诩,谁能杀我?”
背后有战刀出鞘声,丁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吕布在拔刀。他冷笑一声,戟指贾诩:“奉先,为我斩杀了此西凉獠犬,以正视听。”
吕布大喝一声:“喏,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杀!”
丁原愕然,转过身,一抹刀光电然而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首级已经滚落在地,一腔鲜血喷涌而出。贾诩早有准备,及时躲在一旁,未沾半点血腥。他笑眯眯的的看着吕布,点了点头。
“来人,将丁原拖出去示众,告诫全军乱臣贼子是什么下场。”吕布轻蔑的看了一眼丁原的尸身,用脚尖将丁原的首级拨到一边,让开了他圆睁的双目。“文远,将此贼的首级函好,带与陛下。子平,你留下整顿营盘,若有不从者,一概斩杀。”…
张辽、高顺躬身领命。
……
“可惜!”刘辩看着木函中丁原死不瞑目的首级,轻叹一声。他到底还是死了,不是因为董卓,不是因为李儒,而是因为自己和贾诩。也许,这就是历史的惯性?
吕布有些尴尬,天子说丁原可惜,那自己又算什么?
“古人云,皆能善始,鲜能克终,说的大概就是丁原这样的人。”刘辩轻轻的盖上木函:“朕可惜他的才干,本想让他镇守并州,为国御边的,没曾想他却辜负了朕的一番美意。”
吕布如释重负,原本的担心不翼而飞,对丁原的愧疚也淡了几分。“陛下所言甚是,臣也觉得丁校尉可惜。他镇守并州多年,还是有功的。”
“是啊。”刘辩抬起头,打量着吕布和张辽。那天在人群中,他就看过张辽,不过他不认识。现在的张辽刚刚二十岁,正是一颗小嫩葱,谁会想到他将来会成为一员虎将。“吕布,朕希望你能以丁原为鉴,善始善终,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身好武艺。有朝一日,朕希望能率领你们这样的猛将征伐天下,开疆拓土,而不是自相残杀。”
“唯!”吕布躬身再拜:“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甚善!”刘辩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吕布:“观你相貌,的确有几分绝世猛将的气质,想来是配得上霸王戟的。走,我们去看看。”
吕布大喜,亦步亦趋,跟着刘辩来到了藏兵阁。站在装有霸王戟的木柜面门,吕布脸色通红,两眼放光。他握紧了双拳,一步步的走向木柜,从守藏吏手中夺过钥匙,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柜门。
一股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吕布退了半步,身体绷紧,这才站稳了脚步。他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刘辩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并没有像其他一样被霸王戟的杀气所逼,不由得愣了一下。
“陛下……不惧霸王戟的杀气?”
“可能……是因为气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