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背着手,站在中庭的鱼池前,思绪万千。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丁冲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曹操身边。“孟德,这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
曹操没有说话,转身挥了挥手,随从们会意,退了出去,带上了院门。丁冲见了,眼神一紧。
“并州军已经被天子控制了。”曹操抬起头,瞟了丁冲一眼,眼中忧色忡忡。“袁本初名士习气,太舒缓了,我已经提醒过他几次,他却一直没有行动。现在被天子占了先,并州军易主,袁氏兄弟已经没有什么胜算。”
丁冲一怔,随即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两兄弟办不成大事,现在果然如此。孟德,你不要再跟着他们厮混了,免得惹火烧身。”
“我哪里是愿意跟着他们厮混。”曹操苦笑一声:“我也是没办法,不跟着他们兄弟,难道跟着张让、赵忠?他们现在可都在黄河里喂了鱼。”
丁冲长叹一声,无言以对。曹家虽然自称曹参之后,但他们只是沛郡的一个小豪强,实力很一般。是曹操的祖父曹腾入宫做了宦官,曹家这才飞黄腾达,实力大增。可是这样一来,曹家也就被贴上了阉竖的标签,被士人排斥。为了改善名声,曹家做了很多努力,都没什么作用。曹嵩花了一亿钱,做了几个月的太尉,跻身三公,却没什么人愿意被他招入府中为吏。曹家和宋家结亲,想成为外戚的一部分,结果宋皇后被废,曹家也跟着倒了霉。不跟着袁家兄弟混,努力洗白自己,曹操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袁家兄弟也不是什么明主啊,名士习气太重不说,大事未竟,兄弟阋墙,怎么看,也不像成大事的模样。”丁冲沉吟半晌,又说道:“依我看,目前还是不要靠他们太近为妙,且观之。”
曹操沉吟不语,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迟疑半晌,这才下定了决心:“幼阳,你知道袁绍手中一颗凤卵吗?”
“凤卵?”丁冲的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凤鸟之卵?”
曹操点了点头。
丁冲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冷气,好半天才恢复了镇定。“这么说,圣人……应在袁绍身上?”
曹操苦笑一声:“我想不出有其他人了。”
“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们就没办法了。”丁冲抬起头,挠了挠眉梢,想了片刻,突然说道:“孟德,那你说,袁绍会不会是故意让天子夺走并州军?”
曹操微微一笑,反问道:“何以见得?”
“并州军和凉州军一样,都是精锐。一山不容二虎,陛下同时握有凉州、并州的精锐,看起来很强大,其实未必就是好事,互相猜忌是迟早的事。”丁冲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都残暴寡礼,唯利是图,如果天子倚靠他们而稳定了局势,他们必然居功自傲,肆意妄为。如果一来,洛阳必遭其毒手,众怒一起,天子将如何是好?驱逐并凉之人,则自除羽翼,打压洛阳臣民,则自绝于臣民。不管他怎么做,这昏君的罪名,他都逃脱不掉。”曹操接上了话头:“如此一来,袁氏登高一呼……”
丁冲应声说道:“响者云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会心而笑。笑了片刻,丁冲又道:“这么说,许劭突然来洛阳,又突然离开,随即有童谣四处传唱,说什么天子命短,大汉将乱,也是袁氏的安排了。”…
“料想如是。”曹操脸色一暗:“只是这样一来,洛阳怕是难逃一劫啊。”
“所以,我们要预先离开洛阳,不能坐以待毙。”丁冲斜睨着曹操:“你今天请我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曹操点了点头:“除了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外。我还担心天下大乱。如果袁氏真如我们猜想的这样要待机而动,那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该早点准备?我可没有袁家兄弟的声望,急切之间,很难招募到足够的粮赋和人马。”
“是的,要想有所作为,就要提前准备。手里有了人马,说话才有份量。”丁冲摆摆手:“你放心,我丁家肯定支持你,另外,卫家兄弟与我交好,我写一份书信给你带去,他们不会拒绝的。”
曹操抚掌而笑:“有了丁家、卫家的支持,再加上我曹氏、夏侯氏的力量,我应该能在袁绍面前说上话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卫兹写信。”丁冲说着,大步向曹操的书房走去,走到一半,又道:“你自己走,家人留下,免得打草惊蛇。”
曹操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的苦笑。
……
听了蔡邕一席话,刘辩解开了不少谜团,却没能解开最后的答案。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孵化这颗龙卵,召唤巨龙。当然了,这颗龙卵都快成化石了,能不能孵化都是一个问题,也许巨龙早就灭绝了,剩下的只是传说。
巨龙指望不上,刘辩就要另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他找来了卢植、贾诩,商量怎么将袁家及其党羽一网打尽。特别是袁绍,既然袁绍是袁家的希望所在,把袁绍干掉,就算不能最终解决问题,至少也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他本来想把杨彪也叫来的,可是经过再三考虑,他还是放弃了。杨彪和袁家有亲戚关系,是袁术的姐夫,儒家讲究为尊者讳,为亲隐。袁家反迹未明,他就要将袁家斩草除根,杨彪肯定不答应。一旦风声泄露,等于给袁家送了一个造反的理由。
不料,即使没有找杨彪,刘辩还是遇到了不小的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