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村的村民听了这番话,也就明白为什么这姑娘如此上得台面。
毕竟是商贾家的大小姐嘛。面对军爷,毫不怯场。这胆量,这身手!
陈夫人和水草想的却是,明安公主早前虽然落魄,但皇亲贵戚再落魄又能落魄到哪里去?
所以朱渔跟明安公主是朋友,也就解释得通了。商贾嘛,各国游走,交游广阔,不奇怪。
一顿饭的时间,朱渔将身世交待清楚了,这便把水草拉到一边,“水草,有没有银子,先借我点银子。明儿就还给你。”
水草现在是有钱人,哪能没银子?她早前死活要跟着王妃,却被王妃哄着来经营饭店。
其实饭店本来就是王妃顾念主仆之情送给她的。她起初不肯要,每月老老实实核算利润,上交银子给陈夫人。
陈夫人给王妃写信,报告了情况。王妃回信说,银子退回去,让水草从此自负盈亏,挣多挣少都是她自个儿的事。
水草死活不肯。
陈夫人便给她出主意,让她攒银子,把买铺面的银子交够就行了。这样,陈夫人的成本也能低点,水草从此也就正大光明有了自己的房子和生意。
现在生意这么红火,水草赚钱赚到手软。才半年时间,她便早早赚够了铺面钱,现在多出来的银子都归自己所有。
她把小姑姑拉进房去,“你要多少?”
“嗯……”朱渔从袋里掏出一张整齐叠好的纸,“这是我头几天找村民们借钱的记录,得还。我看看啊,都是几文,十几文,我答应两倍还钱,就算翻两倍也没多少啊。”
水草进后院拿出个箱子来,里面全是碎银或铜钱之类。
两人按照记录,挨个翻两倍,一一还给村民还有两个没来的,也都让郭六爷捎带回去。
这账算清了。
但朱渔还有后续,“感谢各位深情厚意来救我哥哥,今天要不是有联名书和各位父老乡亲的恳切求情,军爷不会那么爽快放人。”
大家知她客气,明明就是她功劳最大。郭六爷深感为村民办了好事办了大事,十分高兴。
朱渔继续道,“为了感谢大家,我赠送各家每户十两银子,以表达我和哥哥的谢意。”
此言一出,众人激动得话都说不好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
沉甸甸的银子到手时的触感,突如其来拥有巨大财富的幸福感,使得在座的村民手足无措。
救人的时候,他们只是单纯想出一把力,并没指望会得到报酬。可得到报酬的瞬间,大家又悄悄庆幸自己来了。
朱渔又拿出二十两,请郭六爷带给没来又曾借过钱给她的乡亲。
村里有些幸灾乐祸的,还有些事不关己冷漠的,这次可亏大发了。不过想来,最气的,一定是郭氏。
朱渔只要一想到郭氏知道十两银子时的嘴脸,就忍不住乐。
另外郭庆家的小嫂子时不时帮着照顾朱渔一年多,朱渔便又悄悄多给了五十两。小嫂子不好意思要,朱渔好说歹说总算收下。
送走了村民,郭小六也要回军营了。
想不到的是,魏佐亲自带了亲卫来接人。他接的,倒不是郭小六,而是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小鱼儿。
他问得很直接,“你什么时候回军营?”
朱渔想不到这魏参将如此有空,赖皮地嘻嘻一笑,招来么么,将它费力抱起,塞到魏参将手里,然后把么么的爪子展示一下,“你看,它爪子在出血。还有这里……”
她把么么的尾巴拿起来给他看根处,“裂了,虽然血是止了,但现在发炎,我得给它处理伤口。”
魏参将十分可笑地抱着一身慵懒的么么,哭笑不得,“你还会包扎伤口?”
!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吗?他竟然问一个军医会不会包扎伤口!
她气得哼哼,“包扎伤口我是专业的,所以你招了我进军营,赚大发了。我跟你说,你捡到宝了懂吗?”
魏佐从没见过一个姑娘自吹自擂到这种地步,并且她讲话莫名其妙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喜感。
这种喜感很怪,明明你从没听过那些说法,但又能听得懂。
他正色道,“宝,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军营?”
宝?宝!
朱渔差点没呛死过去,连么么都坐不住了,一下从魏佐怀里蹦下地。
嗷呜……你敢撩我家小姐姐!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魏佐正经的,“你不是说我捡到宝了吗?叫你宝,有什么问题?”
“别!别别别!你这么叫,我家么么会恨你的!”
嗷呜!么么瞪眼,表示恨你恨你恨死你!
魏佐忍住笑,“难道你上战场只是说说而已?”
“上战场?去哪?”
“淮南。”
“淮南!”天!忽然热血往上冲满泪花花。王爷!王爷!王爷在淮南!她激动的,“我要去我要去!”
魏佐皱眉,“你以为上战场是去听话本还是听戏?”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点不稳重。
朱渔抬头挺胸敬军礼,“报告大人,本人从小立志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现在有机会一展抱负……嘿嘿,所以激动了点。”
那可不是激动了“点”,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跳跃,看魏佐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大人,队伍什么时候开拔?你领军么?”
“我还不一定让你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朱渔紧张脸,“大人,我一定表现好,真的。你看我,一个顶你亲卫好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