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扬声喊起冤来。她实在没想通,到底哪里出了错露了馅。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作贼心虚的海螺面色苍白,别的也都一头雾水。
王爷抬手制止正拖人的小厮,淡淡的,“朱渔,你来审,让她死个明白。”
行,你继续吃瓜,我来当坏人!朱渔抬头问,“李嬷嬷,王府对乳娘的优厚待遇是别地儿比不上的,所以你一心想让你妹妹进府,我说得没错吧?”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就是聊天的时候随便一提,海螺姑娘记性好而已。又不是我说让我妹妹进府,你凭什么怀疑我?”
朱渔又将视线落在海螺身上,“海螺姑娘记性好吗?”
海螺的记性出名的差,这在水产品那个圈不是秘密。尤其她迷上沙画以后,记性更差,常常颠三倒四。
也就朱渔当王妃的时候不爱计较。原因很可笑,因为自己母亲也是个丢三拉四的人。
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她妈妈不是忘带手机,就是忘带钥匙。
她妈经常去她爸的医院找人,整个医院都知道,朱医生的老婆来了,肯定是来拿钥匙,没别的原因。
因为这,朱渔对海螺的包容已是非常没有下限。
朱渔此时方知错了,绝不该如此纵容,导致海螺恃宠而骄,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犯下大错。
水产品们都将目光投射在海螺身上,经朱渔一提醒,才发现海螺竟和李嬷嬷走得如此近,心头都是一凛。海螺这时慌了手脚,恨不得上前手撕了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夫,对着朱渔暴跳如雷,“你什么意思?你刚来,根本不了解王府的情况!李嬷嬷可是王妃都夸赞过带孩子带
得好的人!而我!你更没资格指手划脚!我家王妃要是好了,知道一个外人都能污蔑她的人,一定会伤心,也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真是人生百态啊!朱渔若不是从明安公主变成了真正的自己,还真看不到海螺的这一面。
那每句话表面上在刺她,其实都是说给王爷听的。海螺在提醒王爷,自己可是王妃的人,最信任的水产品一族。您不要听信一个外人的话,伤了王妃的心。
但海螺明显不太了解王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王爷微眯着眼,视线却凌厉,言语凉薄的,“现在想起王妃,晚了点吧。”
态度和立场已表明,王爷会站在朱姑娘那边。
其余几个水产品,甚至包括珍珠在内都莫名惶恐起来,感觉要变天了。
“你看,我说的吧,这位朱姑娘要把咱们王妃都挤下去了。”珊瑚不乐意地小声嘀咕。
海藻也急得握拳,“咱们王妃真能好吗?”
她想的是,如果这位朱姑娘想要嫁给王爷,必不会尽心尽力医治王妃。
尤其大夫如果动动手脚,可不像别人千难万难。只要随意在药上搞点名堂,恐怕她家王妃就要一命呜呼。
王妃曾说过,从来只见新人笑,旧人哭,真的没错啊。
如此一想,海藻的眼泪忍不住哗哗往下掉。
珍珠本来一力在维护朱渔,总是灌输自己的看法朱姑娘医术高明,为人爽朗,行事作风很像王妃。
但没人信,大家觉得珍珠是被蒙蔽了眼睛,才会认为朱姑娘不错。
现在珍珠见王爷俨然已将府内大权交给朱渔的样子,也有一种自家王妃地位不保的惊恐。
她刚才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朱渔和王爷几次三番隔空对视,相互用眼神对话。
尤其有一阵,王爷看朱渔竟有一种可怕的痴迷。这让她十分揪心。
她也想到了王妃曾多次感叹过,从来只见新人笑,旧人哭……朱渔这刚一进府,就要排除异己了吗?
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上前一步道,“王爷,府里自来少勾心斗角,我想……”
“你想什么?”朱渔从各个水产品的脸上都看到了对自己的排斥,“难道小萌宝是自己走到床底下躲起来的?”
“这……”珍珠脑子乱得不行,“那请朱姑娘明示,小萌宝到底是怎么到的床下?为什么又要杖责李嬷嬷?”
朱渔简直太不愉快了,自己养的小妖一个个全是猪脑子不说,还跟自己作对。
她不再看珍珠,而是将视线投向海螺,“是你说,还是我说?你家王妃要是知道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看是肯定要伤心的!”
海螺的愤怒已达至顶点,气得全身发抖,“你想趁我家王妃生病取而代之!”
王爷陡然暴怒,“混账东西!”海螺吓得匍匐在地,“王爷,她血口喷人!求王爷给奴婢作主!奴婢本是可以离府的人,因为王妃生病,一直没舍得离开。王爷要替奴婢作主,否则会寒了一众姐妹的心!
”
丫的,还学会裹挟了!朱渔怄得伤心,有一种“种瓜不得瓜”的心情,得了一堆歪瓜裂枣!
亏她以前还觉得所有人都不错,一心一意要为水产品们谋幸福,求后路!怕是吃多了没事干!
王爷直到这时才发现,一直让他觉得安稳的内院有了蛀虫,正慢慢咬噬坚固的防线。他嘴角逸出一丝狡猾的笑,音色却说不出的凉,“好,本王替你作主!来人,将李嬷嬷拖下去杖责八十,撵出王府,逐出京都!至于海螺,升你为内院管事,以后直接受福
央管束即可。”
海螺大喜,却不能外露于色,谦逊地匍匐下去谢恩。起来时,目光掠过朱渔,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