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兴趣做我的老师吗?”
乐师明显愣住了,反应过来很快回应道:“奴才卑贱,不敢妄称!”
主位上的北冥耀笑了:“难得是墨痕亲口要求的事,你以后就去教他吧。”
“是,奴才遵旨。”
皇后接上话题,笑道:“臣妾听闻六皇子琴艺了得,不知道今次有没有耳福,得闻六皇子高艺。”
北冥墨痕简单直白的拒绝了:“皇后娘娘,实在抱歉,我前日拉弓时伤了手,没法弹琴。”
这是实话,所以北冥墨痕拒绝得很自然,虽然毫无惋惜的意思在里面。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
皇后也没有被驳了面子的恼怒,转过头去继续和太子妃闲聊。北冥耀偶尔和妃子们说话,有时和大臣们闲谈,全程没歇过。
晚宴结束时已经接近午夜,北冥墨痕不怎么困,却还是有些疲倦,也没怎么客套,带着李暮婷回去了。
乐师有北冥耀授命,散场后就回去乐府收拾东西,以后跟在北冥墨痕身边,住处也搬到六皇子这儿来了。
李暮婷对乐器无感,倒是那个乐师,她看着不怎么顺眼。
“殿下很喜欢那种乐器吗?”
“你说箫?我没吹过,但是相比之下,箫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乐器吧,帅气。”
“属下不懂这些,帅气从哪里看出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等我学会了给你吹,保证你心服口服!”
北冥墨痕想象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然后天地间只他一人,执箫,苍茫悠远的曲子在漫天黄沙中飘荡……哇,太帅了!简直不能更武侠!
“那个乐师看着年纪不大。”李暮婷注意到北冥墨痕走神了,因为他笑得有点傻不拉几的。
“肯定比你我大。”北冥墨痕揉了揉鼻子,外面好冷啊,“说起来,你还不到十四,怎么我老把你当女人看呢?”
李暮婷听了,抿着嘴巴撇过脸,有点害羞,最后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属下个子比较高吧。”
“是啊,不知不觉的你都这么高了,总是趁我不注意偷偷长个子,好歹等等我。”
“殿下别着急,你也会长高的。”
“那是自然!”
两人很久没这样安静的散步聊天了。
北冥墨痕觉得他和李暮婷是朋友,可是现实却是他们的友谊一直飘忽不定,常常让他产生怀疑。直到此时,在这寒冷的冬夜,因为两人愉快的谈话而心情大好,北冥墨痕忍不住拍了拍大高个儿的肩膀。
“走快点吧,我快冻死了,好冷啊!”
“走!”
作为一个侍卫也好,伴读也好,李暮婷逾越了。但是作为从小到大一直陪着他的女孩,北冥墨痕很乐意跟她牵着手在雪地里奔跑,很累,脸上被风刮得有点刺痛,但是身上很热,背后似乎还有汗。
“呼!好爽!”
北冥墨痕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大喘气,李暮婷到底是比他强,站在一边只是呼吸重了点。
“还跑吗?”
“不了,没多远了,咱俩走回去吧,好累……”北冥墨痕直摆手,大口喘息。
李暮婷笑了。
北冥墨痕有点愣,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李暮婷露出牙齿的笑容,应该是见过的,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
“原来你有酒窝啊!你的犬齿好尖啊,看着还挺可爱的。李暮婷,你再笑一下,好可爱啊!”
李暮婷板着脸,说什么也不肯再笑了。
乐师于度成了北冥墨痕第二个音乐老师。
于度的出身像他自己说的很“卑贱”,父亲是乐坊的琴师,母亲是歌姬。但是,于度很有天分,二十出头就可以来到乐府为皇家演奏。
北冥墨痕早看自己先前的琴师不顺眼了,满嘴放炮,四处散播他的消息,这回彻底辞退,管他是什么第一乐师的徒弟还是师父。
于度猜测,北冥墨痕并不是真的看上他的“才华”,只不过想趁机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是皇族人士惯用的手法。但他不在意,怎样都可以,他只是个小小乐师,只要有口饭吃,有事可做就够了。
“你除了会箫还会什么?”
“琴、筝、埙、笛、琵琶、二胡,奴才都曾学过皮毛。”
“只是皮毛吗?你很谦虚啊。”北冥墨痕笑了,“一样一样来吧,你的‘皮毛’也足够来教我入门了。”
“是。”
自此,北冥墨痕除了正常的文学和武术方面的学习以外,大多时间都花在了乐器上,就连北冥耀都认为这个儿子是个音乐爱好者,想着以后可以让北冥墨痕多跟皇室宗亲打打交道,将来主掌皇家祭祀方面的事。
冬天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冷。每天起床成了最大的考验,北冥墨痕开始间歇性起床气发作,谁叫他瞪谁。因为没睡好对周围人不理不睬、射箭脱靶、吹笛子破音、弹琴睡着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终日只想着怎么这么冷,怎么这么困,还没准备好调整作息,年假就到了。
除夕来得很快,近在咫尺,连北冥耀这个全国第一忙的人都收笔放假了,北冥墨痕也不好再为难自己。
北冥庆之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北冥墨痕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
“殿下,姑姑刚煮的,南瓜粥,又糯又香,您尝尝。”
素叶又端吃的来了。